波提切利,在最后15年遭遇了什么危机?

波提切利,在最后15年遭遇了哲学上的困境和表达上的危机。

皮耶罗·迪·科西莫 约1480—1482年 淡彩画、木板油画 29.2cm×23.5cm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说明施洗者约翰是佛罗伦萨的守护神之一,在15世纪,约翰作为青年人的形象格外受到欢迎。这幅画与波提切利在15世纪80年代的异教主题绘画风格类似,精致的侧面造型和柔和的色彩有着大理石浮雕一样的效果,可以看出皮耶罗·迪·科西莫(Piero di Cosimo,1462—1522年)受到了柯西莫·罗塞利和荷兰画家雨果·凡·德·古斯的影响。

狩猎归来(The Return from theHunt)皮耶罗·迪·科西莫约1494—1500年 淡彩画、木板油画 70.5cm×168.9cm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说明:两幅画展现了狩猎和狩猎归来的场景,画中有着人和动物的混血生物、裸体的早期人物,充满怪异的想象力。

这些形象的主要灵感来源于罗马共和国末期的诗人和哲学家卢克莱修的哲理长诗《物性论》。卢克莱修阐述并发展了伊壁鸠鲁的哲学观点,认为宇宙是无限的,有其自然发展的过程,人类的进化可以通过自然而非神圣的原因来解释。这两幅画中描述的原始人的历史正是来源于卢克莱修的关于人类起源的观点。

波提切利时期

信仰危机波提切利艺术生涯的前半期充满了荣耀,在他生命的最后15年则遭遇了哲学上的困境和表达上的危机。15世纪90年代是意大利政治动乱的时期,法国军队先后两次入侵意大利,占领尺如了米兰和那不勒斯,同时入侵威尼斯所控制的意大利北部地区。

在佛罗伦萨,洛伦佐于1492年去世,美第奇家族遭遇驱逐,这也宣告了一个黄金时代的落幕。比萨人在1494年推翻了佛罗伦萨人在比萨的统治,重新建立了比萨共和国。佛罗伦萨共和国为了重新获得出海口,发起了对比萨共和国的长期战争。在这段时期的混乱中,一位极端的多米尼加修士萨沃纳罗拉用禁欲主义学说蛊惑了众人,成为佛罗伦萨新的掌权者。

根据瓦萨里在《名人传》中的记载,波提切利在晚年变成了萨沃纳罗拉的狂热追随者,他对于自己过去的信仰和美学观点都产生了深度怀疑。1497年,萨沃纳罗拉在市政大楼旧宫前的广场上点燃了臭名昭著的"虚荣之火",将搜集到的那些代表着世俗享乐的艺术品投入火堆,其中就有许多波提切利的后期作品。

波提切利在一段时期内放弃了绘画,因为没有其他收入来源而陷入了穷困,只能依靠朋友的救助度日,但他仍然是萨沃纳罗拉教派的顽固成员,直至后者在1498年被处决。经历了这一番戏剧性的事件之后,波提切利的声誉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在最后的几年里他的作品不再受到欢迎,收到的订单也很少,只有一些小型的宗教和古代题材的绘画订单。他变得抑郁和沮丧,这些情绪都反映在他晚期的作品中。

波提切利晚期的作品受到了萨沃纳罗拉思想的影响,带有更多的道德色彩和宗教内涵,有时甚至表现出明确的政治信息,比如1500年左右的《卢克雷蒂娅的故事》。卢克雷蒂娅是罗马传说中的贞妇,她被罗马最后一位国王的儿子强奸,在揭露了所有的罪行之后刺伤自己,国王也因此被驱逐。这个悔数反对暴政的主题在动荡的意大利共和国很受欢迎。画中有大卫和歌利亚的雕像,大卫和歌利亚正是佛罗伦萨反抗暴政的象征。

波提切利在这里运用了一个戏剧性的舞台场景,其中的人物都静止在一个夸张的舞台式动作中。他可能是用这个悲剧故事来表现其对于佛罗伦萨政治局势的看法。15世纪90年代初的《圣杰罗姆的最后一次圣餐》是由佛罗伦萨陵前启的羊毛商人弗朗切斯科·德尔·普格利泽定制的。

普格利泽是萨沃纳罗拉的支持者,也是美第奇家族的反对者。这位富商大概想用这幅画来表现虔诚的宗教态度,以抵御流行的享乐思想。圣杰罗姆是4世纪天主教会的苦行僧和圣经学者,他最大的成就是将《圣经》从希伯来文翻译成拉丁文。画面表现了圣杰罗姆最后一次食用圣餐的情形,他吃下代表耶稣血肉的葡萄酒和面包,天使将迎接他进入天堂。这幅画简朴而紧凑,毫无风格主义之风。在一幅同稿本的素描作品中可以看出波提切利的造型功底。

圣杰罗姆的最后一次圣餐(The LastCommunion of Saint Jerome)波提切利作坊 15.9cm×19.7cm 笔和棕色墨水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1500年的《圣泽诺比乌斯的三个奇迹》也是一幅非常简约的作品,在追随萨沃纳罗拉的岁月里,波提切利的艺术逐渐回到中世纪哥特艺术的平面化风格。

画中的主角圣泽诺比乌斯是佛罗伦萨的第一位主教。波提切利用三个分开的场景呈现出一系列的奇迹,近似于中世纪壁画中连环画的形式。建筑与风景都显得程式化,讲述的故事也缺乏戏剧性和感人的色彩。这是一幅传教式的作品而不是真情的流露,显示出波提切利晚期作品的退化。

波提切利 约1500年 67.3cm×150.5cm 木板蛋彩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大约作于1500年的《神秘的耶稣诞生》是波提切利唯一签名的作品,也是一幅关于耶稣诞生的不同寻常的图像。绘画的构思来源于意大利当时流行的千禧年学说,即耶稣诞生于公元纪年,可能再次回归于以500年为间隔的时间点上,即1500年。波提切利认为意大利的动荡和生活上的灾难正预示着耶稣的再度降临,而耶稣正是人类唯一的救世主。他在倍感压迫的氛围内创作了这件"神秘象征主义"的作品,是内心焦灼情绪的流露。

画中描绘了耶稣再次降临的场景,通过众多宗教符号表现耶稣的到来,马棚下的圣母望着新生的圣婴,马棚顶上有三位天使捧着赞美诗,上方的金色光环内有一些跳舞的天使,他们手拿的橄榄枝是和平的象征,前景中三位天使与三位教徒拥抱,庆贺这光辉的一刻,左右两侧的岩石下有被钉在树上的魔鬼,意味着罪恶的救赎。

这幅画已经完全不见波提切利在15世纪80年代时的那些神话主题绘画的唯美情调,而是回到了中世纪哥特艺术的传统。人物与环境的比例不按照透视法的规律,圣母子比周围的人物更大,这使主角的地位更加突出,其他物像的设置和色彩的搭配也更多考虑象征性而非写实性。圣母的形象肃穆圣洁。萨沃纳罗拉反对世俗艺术,他曾经抱怨佛罗伦萨教堂的画作"让圣母看起来像穿着衣服的妓女"。波提切利显然接受了他的观点,让圣母又回归到中世纪的缺乏感情的形象。

《神秘的耶稣诞生》在波提切利的作品序列中是一件略显古怪的作品,体现了他孤独和痛苦的最后时光。他一生未婚,没有家庭和朋友的陪伴,1510年死于贫困之中,被安葬在佛罗伦萨的全体圣徒教堂墓地。他企望的天主救赎最终没有实现,他的名字也逐渐被人遗忘。直至19世纪晚期,佛罗伦萨艺术的复兴才又带来了人们对他的作品的兴趣,他的艺术被大力推崇,并被评论家认为是"拉斐尔的前奏",这对于三个世纪前的落魄文人波提切利而言显然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与桑德

达芬奇与他是同时代的,其实文艺复兴早期的画家都与他同时代,比如提香、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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