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儿诗的作品鉴

西晋诗人左思写过一普度首《娇女诗》,描绘他的两个小女儿活泼来自娇憨的情态,生动形象,富于生活气息。杜甫《北征》中有一段描写小儿女娇痴情状的文字,就明显受到《娇女诗》的启发。李商隐这首《骄儿诗》,更是从制题、内容到写法都有革饭酒张令布句滑军意学习《娇女诗》,但它又自成一场兴太护滑群数板文格,不落窠臼,有自己的独特风貌。
诗分三段。第一段从开头到手轮设己“欲慰衰朽质”,写骄儿衮师的360问答聪慧和亲朋对他的夸奖。并指“衮师”两句总提,“美”侧重于外在的器宇相貌,“秀”侧重于内在的灵秀聪敏,以下两层即分承“秀”、“美”。“文葆”四句反用陶潜《责子诗》:“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觉梨与栗。”顺手接过陶潜责备儿子愚笨的事例,变作夸赞骄儿聪明灵秀的材料,驱使故典,如同己出。“交朋”六句,转丰此维述亲朋对衮师器宇相貌的夸奖,说他有神仙之姿,贵人之相,是第一流人品。亲朋的这种夸奖,不过是寻常应酬,但诗人却似乎很相信它的真诚,不然不会那样兴会淋漓,连亲朋的口吻都忠实地加以传达。尽管接下去诗人又说:“安得此相谓?欲慰衰朽质。”似乎认为亲朋的过分夸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这个蹉跎半到也解理非生、衰朽无用的人,实际上在貌似自谦的口吻中流露的恰恰是对爱子的激赏。田兰芳评道:“不自信,正是自矜。”这是很能揣摩作者心理的。但在对爱子的这种激赏中,也隐含着诗人蹉跎潦倒的悲哀。末段自慨憔悴和对骄儿限无袁建吸的希望都于此伏根。
第二段,从围会笔乎防乐点花待“青春妍和月”到“辛夷低过笔”,描写骄儿的各种活动和天真活泼的情态。“青春”换散夜界引后植元四句,先总写“朋戏”的喧闹,以下再具体写衮师。“门有”四句,写来客时衮师抢着要出去迎接(在好客之中可能成小就延米隐含着某种不自觉的只加知已胶设愿望),但当客人问他想要什么时,他却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说(出于懂事而产生的羞怯),这和上段的“眼不视梨栗”一样,都是对儿童心理神情的传神描写。“归来”十二总众事盟句,描绘衮师如何摹仿他在日常生活中所接触到的各种有趣情事:捧着书女假剧降父亲的手版摹仿客人急匆匆地进门,摹仿大胡子张飞的形象和邓艾口吃的世蔽槐神情(可能获沿菜需点每息办边血是摹仿说书人的表演),摹仿豪鹰和猛马的气势和形状,摹仿父首极若度距雷领参军戏里参军和苍鹘的表演,摹仿大人在纱灯旁拜佛。摹仿是儿童的天性,但不同性别的儿童摹仿的对象却很不相同。诗人的骄儿在聪慧灵巧、活泼天真中显出男孩子的兴趣广泛、精力旺盛,有时还不免带点滑稽和恶作剧的成分。这一节的句法也错综多变,既与所表现的生活内容(孩子的兴趣不断转移变换)相适应,又使这段描写不显得平板沉闷。搜友“仰鞭”四句,写骄儿举鞭牵取蛛网、俯首吸吮花蜜为戏,形容其动作的轻捷。“蛱蝶”、“柳絮”是“饮花蜜”、“蛛网”产生的自然联想。“阶前”六句,集中描写因“赛六甲”(比赛书写六十甲子,也有说是赛“双陆”的)而引起的一场风波:赛输了“六甲”,就硬是要跑去弄翻姊姊的梳妆盒,拗脱了上面的铰链;当阿姊要抱开他时,他死命挣扎,索性赖在地上,对他发怒威吓也不能制止。这一节活动的场所又从室外移到室内,把小儿女玩耍嬉闹的情景和衮师恃宠仗幼、故意耍赖撒泼的情状描绘得惟妙惟肖,充分体现出题目中的那个“骄”字──既明写衮师的骄纵,又暗透父亲的骄宠。在诗人眼里,孩子的耍赖撒泼也别有一番可爱的情趣。当读到“威怒不可律”时,读者也不禁要和在一旁观赏这场趣剧的诗人一样,露出会心的微笑。“曲躬”十句,写衮师进入书房后的活动:顺手拉过窗纱,吐口唾沫拭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父亲临帖,要求用古锦裁作包书的书衣,用玉轴作书轴,递过纸笔请父亲在“春胜”上写字。这些行动,既充满孩童的天真稚气,又表现出对书籍、文字、音乐的爱好,上承“丹穴物”的赞誉,下启末段关于读书的议论。其中象“咳唾拭琴漆”、“挺立不动膝”和“芭蕉斜卷笺,辛夷低过笔”(斜卷之笺如未展之芭蕉,低递之笔如含苞之木笔)等句,都是绝妙的写生。整个一大段描写,虽然在孩子活动的场所和内容上略有线索可循,但并无严密的结构层次,似乎是有意用这种随物赋形、散漫不拘的章法笔意,构成一种自由活泼的情趣,以适应所要表达的生活内容──儿童的天真与活力。以“青春妍和月”开始,以“芭蕉”、“辛夷”结束,中间似不经意地插入“蛱蝶”、“柳絮”等事物,使孩子的嬉戏在春意盎然的气氛中展开,更衬托出孩子的生气与活力。而在这一系列不断变换的嬉戏画面后,则隐藏着一个始终跟随着活动中的骄儿的镜头,这就是诗人那双充满了爱怜之情的眼睛。
最后一段,抒写因骄儿引起的感慨和对骄儿的期望。“爷昔”四句,慨叹自己勤苦读书著述,却落得憔悴潦倒,困顿失意。“无肉畏蚤虱”,是幽默的双关语。明说身体消瘦,暗喻遭到小人的攻讦。《南史·文学传》载:“卞彬仕不遂,著蚤、虱等赋,大有指斥。”诗人自己也写过一篇《虱赋》,其中有句说:“汝职惟齧,而不善齧.回臭而多,跖香而绝。”这首诗里的“蚤虱”大概正是指这种专门攻讦穷而贤者的小人。“儿慎”六句,告诫儿子不要再走自己走过的读经书考科举的道路,而要读点兵书,学会辅佐帝王的真本事。“况今”八句,更进而联系到国家而临的严重边患,希望孩子迅速成长,为国平乱,立功封侯。这一段蕴含的思想感情颇为复杂。其中既有“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式的牢骚不平,也有“请君试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一类的深沉感慨,更有徒守经帙,于国无益,于己无补的深切体验与痛苦反省。诗人未必认为学文一定无用,也未必真正否定“读书”、“著述”,但对死守经书、醉心科举的道路确有所怀疑。
左思的《娇女诗》止于描绘娇女的活泼娇憨,李商隐的《骄儿诗》则“缀以感慨”,有人曾批评这首诗“结处迂缠不已”(胡震亨)。这种批评恰恰忽略了《骄儿诗》的创作背景、创作特色,把学习看成了单纯的摹仿。和左思以寻常父辈爱怜儿女的心情观察、描绘骄女不同,李商隐是始终以饱经忧患、身世沉沦者的眼光来观察、描绘骄儿的。骄儿的聪慧美秀、天真活泼,正与自己“憔悴欲四十,无肉畏蚤虱”的形象形成鲜明对照,从而加深了身世沉沦的感慨;而自己的困顿境遇又使他对骄儿将来的命运更加关注和担扰:自己的现在会不会再成为孩子的将来?“儿慎勿学爷,读书求甲乙”、“当为万户侯,勿守一经帙”的感慨和期望正是在这种心情支配下产生的。屈复说:“胸中先有末一段感慨方作。”这是很精到的。正因为有末段,这首诗才不限于描摹小儿女情态,而是同时表现了诗人的忧国之情和对“读书求甲乙”的生活道路的怀疑,抒发了困顿失意的牢骚不平,其思想价值也就超越了左思的《娇女诗》。
诗选取儿童日常生活细节,纯用白描,笔端充满感情。轻怜爱抚之中时露幽默的风趣。但在它们的后面却饱含着诗人的沉沦不遇之泪。全诗的风格,也许可以用“含泪的微笑”来形容吧。 《蔡宽夫诗话》:白乐天晚极喜李义山诗文,尝谓我死得为尔子足矣。义山生子,遂以“白老”字之,既长,略无文性。温庭筠尝戏之曰:“以尔为乐天后身,不亦忝乎?”然义山有“衮师我娇儿,美秀乃无匹”之句,其誉之亦不减韩退之。
《唐音戊签》:通篇俚而能雅,曲尽儿态。借结处迂缠不已,反不如玉川《寄孙》篇以一两语谑送为斩截耳。
《义门读书记》:若无此段(按指“爷昔好读书”以下),诗便无谓。
《李义山诗集笺注》:姚培谦曰:起手夸其美秀之出群。“青春岍和月”以下,正叙其恃爱作骄之态,写得纤悉如画、末以功名跨灶期之,通首以此为出路也。
《玉溪生诗意》:此拟左思《娇女诗》而作,虽不及其曲雅,颇有新颖之句。然胸中先有一段感慨方作也。
《玉溪生诗集笺注》:田兰芳曰:不减《娇女诗》。写得色色可人,不知因儿有诗,抑借发诗兴?冯浩曰:全仿左太冲《娇女诗》,而后幅缀以感慨。
《李义山诗集辑评》:纪昀曰:借“请爷出春胜”四语,递入“爷昔读书”,引起结束一段,有神无迹。
《玉溪生诗说》:本太冲《娇女》而拓之,平山出路之说可味。太冲诗以竟住为高,若按谱填腔,纵神肖亦归窝臼,所以必别寻出路,方不虚此一作。且古人之言简,故可言外见意;既拓为长篇,而中无主峰,末无结穴,则游骑无归,或刺之不休,或随处可住,其为诗也可知矣。凡长篇皆须解此意。
《玉溪生年谱会笺》:前半形容“骄”字,后半全是借发牢骚。
《王闿运手批唐诗选》:学左思。然儿不如女,诗不能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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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岳
杜甫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诗文解释】
泰山是如此雄伟,青翠的山色望不到边际。大自然在这里凝聚了一切钟灵神秀,山南山北如同被分割为黄昏与白昼。望着山中冉冉升起的云霞,荡涤着我的心灵,极目追踪那暮归的鸟儿隐入了山林。我一定要登上泰雀圆山的顶峰,俯瞰那众山,而众山就会显得极为渺小。
【词语解释】
岱宗:泰山别名岱山,因居五岳之首,故尊为岱宗。
齐鲁:古代二国名,这里泛指山东一带地区。
造化:指天地、大自然。
钟:聚集。
阴阳:阴指山北,阳指山南。
割:分割。
层云:云气层层叠叠,变化万千。
决眦:形容极力张大眼睛远望,眼眶像要决裂开了。眦:眼眶。
会当:一定要。
杜甫《望岳》赏析

气魄大的诗歌作品赏析简短

望岳 ·杜甫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赏析一】

杜甫《望岳》诗,共有三首,分咏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这一首是望东岳泰山。开元二十四年(736),二十四岁的诗人开始过一种“裘马清狂”的漫游生活。此诗即写于北游齐、赵(今河南、河北、山东等地)时,是现存杜诗中年代最早的一首,字里行间洋溢着青年杜甫那种蓬蓬勃勃的朝气。

全诗没有一个“望”字,但句句写向岳而望。距离是自远而近,时间是从朝至暮,并由望岳悬想将来的登岳。

首句“岱宗夫如何?”写乍一望见泰山时,高兴得不知怎样形容才好的那种揣摹劲和惊叹仰慕之情,非常传神。岱是泰山的别名,因居五岳之首,故尊为岱宗。“夫如何”,就是到底怎么样呢?“夫”字在古文中通常是用于句首的虚字,这里把它融入诗句中,是个新创,很别致。这个“夫”字,虽无实在意义,却少它不得,所谓“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

“齐鲁青未了”,是经过一番揣摹后得出的答案,真是惊人之句。它既不是抽象地说泰山高,也不是象谢灵运《泰山吟》那样用“崔崒刺云天”这类一般化的语言来形容,而是别出心裁地写出自己的体验——在古代齐鲁两大国的国境外还能望见远远横亘在那里的泰山,以距拍桐离之远来烘托出泰山之高。泰山之南为鲁,泰山之北为齐,所以这一句描写出地理特点,写其他山岳时不能挪用。明代莫如忠《登东郡望岳楼》诗说:“齐鲁到今青未了,题诗谁继杜陵人?”他特别提出这句诗,并认为无人能继,是有道理的。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两句,写近望中所见泰山的神奇秀丽和巍峨高大的形象,是上句“青未了”的注脚。“钟”字,将大自然写得有情。山前向日的一面为“阳”,山后背日的一面为“阴”,由于山高,天色的一昏一晓判割于山的阴、阳面,所以说“割昏晓”。“割”本是个普通字,但用在这里,确是“奇险”。由此可见,诗人杜甫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创作作风,在他的青年时期就已养成。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两句,是写细望。见山中云气层出不穷,故心胸亦为之荡漾;因长时间目不转睛地望着,故感到眼眶有似决裂。“归鸟”是投林还巢的鸟,可知时已薄暮,诗人还在望。不言而喻,其中蕴藏着诗人对祖国河山的热爱。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最后两句,写由望岳而产生的登岳的意愿。“会当”是唐人口语,意即“一定要”。顷贺塌如王勃《春思赋》:“会当一举绝风尘,翠盖朱轩临上春。”有时单用一个“会”字,如孙光宪《北梦琐言》:“他日会杀此竖子!”即杜诗中亦往往有单用者,如“此生那老蜀,不死会归秦!”(《奉送严公入朝》)如果把“会当”解作“应当”,便欠准确,神气索然。

从这两句富有启发性和象征意义的诗中,可以看到诗人杜甫不怕困难、敢于攀登绝顶、俯视一切的雄心和气概。这正是杜甫能够成为一个伟大诗人的关键所在,也是一切有所作为的人们所不可缺少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两句诗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传诵,而至今仍能引起我们强烈共鸣的原因。清代浦起龙认为杜诗“当以是为首”,并说“杜子心胸气魄,于斯可观。取为压卷,屹然作镇。”(《读杜心解》)也正是从这两句诗的象征意义着眼的。这和杜甫在政治上“自比稷与契”,在创作上“气劘屈贾垒,目短曹刘墙”,正是一致的。此诗被后人誉为“绝唱”,并刻石为碑,立在山麓。无疑,它将与泰山同垂不朽。 (萧涤非)

【赏析二】

一曲民族精神与个人抱负的颂歌——杜甫《望岳》诗赏析

这首《望岳》诗是唐代大诗人杜甫的名作。年轻的诗人科举不第后游历齐赵,见到了泰山,写下了这首大气磅礴而又含蕴无穷的诗歌。在此诗中,你见不到任何科举失败后的消极颓唐情绪,只感受到一种伟人般的气魄与情怀。

那么,这首诗最耐人寻味的东西是什么呢?

为理解这首诗所蕴含的情感内容,我们应首先对泰山的政治文化背景有个基本的了解。清人仇兆鳌《杜诗详注》云:“郑昂曰:王者升中告代必于此山,又是山为五岳之长,故曰岱宗。”古代某些帝王曾在这里举行过封禅大典,战国时齐鲁一些儒生以为泰山在五岳中最高,帝王应到泰山祭祀;所以在统治者的眼中,泰山是封建政权“与天无极”、“天禄永得”的一个象征(见《汉书·武帝纪》)。统治者的这种观念,自然会对当时社会造成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当然,巍巍泰岳,不仅会引起统治者永葆政权的联想与祈祷,而且也引发着国人一种崇高之感受和敬仰神往之情。“泰山岩岩,鲁邦所瞻”(《诗经·鲁颂·閟宫》)。“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谢道韫《登山》)。“岱宗秀维岳,崔崒刺云天”(谢灵运《泰山吟》)。“登高者以致九霄之上,爱景者欲在万人之先”(丁春泽《日观赋》)。从这些对泰山讴歌的诗赋中,我们不难体会到,泰山在国人心中唤起的,该是一种何等至高至美的境界的联想。作者在这首诗歌中,便将对民族崇高精神的礼赞和个人奋发的入世情感融为一体,歌颂了一种“泰山精神”。

如上所说,“岱宗”是五岳中古人认为最高的泰山的尊称,是“王者升中告代”之地;在民族意识中,已具有最高境界的象征意义。所以当诗人一开端就以“岱宗”二字呼唤,其情思之庄严凝重可想而知。一个虚字“夫”,就把如此庄严凝重的情思与至深至厚的自豪感,精妙传出;“如何”二字,更表明诗人此种至深之情只可意会而难以言传。

接下的“齐鲁青未了”句,历来为人们所叹赏。泰山位于齐之北,鲁之南,以齐鲁之广大,能见其青青之色,故而更觉泰山之高。这种写法,确实十分新颖。然而,它还能给读者更深远的联想:齐与鲁既曾为古国,则泰山屹立于此,由来久矣;悠悠古国与泰山苍翠之颜相依相存,竟无了时。这历史悠远的“齐鲁”之国,曾是登过泰山的文化巨人孔子传播文化之处,是中华文明的一个极为重要之基地,最能引起读者对其文化蕴味的亲切感受。杜甫笔下的泰山,不似谢灵运《泰山吟》的“崔崒刺云天”那样高不可攀,也不似李白的“举手弄清浅,误攀织女机”(《游泰山六首》之六)那样引起遗忘人世之感,而是扎根于大地,绵延于齐鲁,给人间带来无限青翠之生机。“齐鲁青未了”之警句,来源于诗人对民族历史文化的崇敬和他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

第三句的“神秀”,实从“青未了”传神而来。泰山之超绝处,不仅在其高耸云霄,横亘万里,而且尤在其神秀之气。而此“神秀”,又是大自然(造化)格外赐予。在几分神秘的气氛中,泰山透露出永恒、超然的气质。这其间饱含着特定时代人们对泰山的敬畏、崇尚之意,也蕴含着本属于泰山之子的诗人无比自豪的感情。

“阴阳割昏晓”,是接写泰山之高。由于山势高峻,山之阴、阳两面竟判然分为一昏一晓之色。这一句紧承“造化”而来。正因为“造化”将其一切神灵之气赋予泰山,泰山亦以其奇绝之姿割断昏晓,参与造化。《庄子》云:“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三、四句,将“造化”与“阴阳”对偶而写,在有意无意之间造成天地间阴阳之气于泰山周围运作之势。古籍中对泰山常有“东岳之灵,造化氛氲,是生二仪”(北魏孝文帝《祭岱岳文》)或“东方万物,始交代处”(《五经通义》)的一类观念。可见杜甫是受了这类观念很深的影响的。

以上四句,作者以浩然沉著之笔,勾勒出一个包罗万象、气韵超然的泰山;下四句更渐渗入了作者一己之亲切感受,诗人欲将自己远大浩茫之思与高奇苍莽的泰山合为一体了。

“荡胸生层云”,是承转的妙笔。此时作者虽未直接写泰山,却通过山中层出不穷、飘浮不定的云雾,写出泰山的深邃;而随山云层出而心胸激荡、思绪万千的诗人,其襟怀也正如吞云吐雾的泰山一样广大。一“荡”一“生”,由静至动,给肃穆的泰山再添生气,诗人的兴致也达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决眥入归鸟”,把诗人开阔博大的胸襟进一步展现开来。这是全诗意象较为细微的一句,却在飞鸟的高翔中,展示了泰山的无限广阔。疾然而飞的鸟儿,使诗歌的动感更加强烈,也鼓起了作者想象的翅膀。

无论是远望、近望还是细望,都不能尽望岳之情。泰山之独绝处,正在其居高临下、俯视群峰的气概。所以中国一位伟大的哲人登泰山以后,感到天下变小了:“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孟子·尽心篇》)而杜甫正是抱着登最高处的理想、创最辉煌业绩的心情来望岳的。

细品《望岳》诗,会深深感到在莽苍雄浑的自然景物中蕴藏着无穷的生机活力。这种生机活力,是属于一个既古老又年轻的文明古国的。“岱宗”的尊严,“齐鲁”的高古,“造化”、“阴阳”的博大浩渺,孔子登泰山之顶时胸怀的坦荡浩然,都是文明古国之活力与智慧的生动体现。而一位诗人,只有当他把自己的抱负理想融入具有无穷活力的民族博大精神中时,他的诗歌才能如祖国的山川河流一样长久。这首《望岳》诗正是属于杜甫自己,又属于民族的不朽诗篇。 (黎烈南)

【赏析三】

这首诗是现存杜诗中年代最早的一首,字里行间洋溢着青年杜甫那种蓬蓬勃勃的朝气。

首联两句,从远望角度写泰山高大雄伟的景象。开篇以问句领起,形成突兀的语势振起全篇。“夫如何”非常传神地抒发了诗人乍见泰山时的激动喜悦、惊叹揣摩之情。第二句则大笔挥洒出一片青翠山色,显示出泰山的高大雄伟。

颔联两句,从近望的角度写泰山神奇秀丽巍峨高大的形象。“钟神秀”写泰山的神奇秀丽;“割昏晓”写泰山的雄伟阔大。“钟”字使大自然染上了感情色彩,传达出诗人对泰山的钟爱、赞美之情。“割”字用的新奇有力,仿佛“昏”和“晓”是泰山割开来的,写出了泰山的雄伟高峻的气势。这一联虚实结合,化静为动,使静止的山峰充满活力。

颈联两句,从凝望的角度来写泰山,通过动态的画面,极力表现出泰山的高大。这里用“鸟”这细物来烘托空廓辽远的大景,有点睛传神之妙。“归鸟”点明时至傍晚,但诗人还在望,如此入神,说明诗人爱岳。这一联以云和鸟烘托泰山的高大雄伟,并写出诗人长久望泰山的出神神态和内心汹涌的豪情,表现了诗人开阔的胸襟。

尾联两句,写诗人由仰望泰山而产生的登临“绝顶”的愿望。诗人通过想象的情景来衬托渲染眼前的情景。“凌”字表现登临泰山顶峰的决心和豪迈气概。“一览众山小”则写出了他想象中登上绝顶俯瞰群山的感受,极富诗意,劲拔有力。从这两句可以看出诗人杜甫不怕困难、敢于攀登绝顶、俯视万物的雄心壮志。(这是杜甫能够成为一个伟大诗人的关键所在,也是一切有所作为的人们所不可少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句诗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传诵、而至今仍能引起我们共鸣的原因。)

全诗以一“望”字为红线,情景交融。就距离而言,望是自远而近,就时间而言,望是自朝至暮,并由望岳而想象将来登岳远望之情景。在描写方法上,这首诗虚实相生,由景及情,由情及景,亦情亦景,情景交融。

【赏析四】

胸怀豪放 格调高昂——读杜甫诗《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锺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甫写过三首咏岳的诗,分别咏颂东岳、南岳和西岳三座名山。这首《望岳》诗是诗人为咏颂东岳泰山而作的名篇之一。

这首五言古诗是杜甫诗集中最早的作品。写作此诗时,诗人才二十多岁。在作诗的前一年,杜甫曾参加进士考试而落第。他当时少年气盛,对社会和人世的阅历都还不深,所以这次落第并没有使他受到多大打击,他对自己的前途还是很有信心,抱有美妙的幻想。在落第的第二年(736年),他照旧开始了又一次壮游。“归帆拂天姥,中岁贡旧乡。气劘屈贾垒,目短曹刘墙。忤下考功第,独辞京尹堂。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壮游》)生动地反映了青年诗人在当时所具有的那种豪放的胸怀,激越的感情以及高尚的品格,而且还充满了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在《望岳》诗里,也同样表现了这种格调。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诗人用设问的句式,极其自然地引出泰山来;又以自答的方式,描绘出泰山巍峨的形象。所谓岱宗,又称岱山,就是泰山,因为它是五岳之首,故云岱宗。前人说“泰山之阳则鲁,其阴则齐”,“从齐到鲁,历二国其未了。”诗人紧紧抓住了一片青绿的特点,没有费多少笔墨,仅仅用“齐鲁青未了”五个字,就活灵活现地刻画出它那巍然耸立、青翠欲滴而又绵亘天外的浑茫外形来。诗论家对此曾给予了高度评价,说它“只五字,真雄盖一世”。

“造化锺神秀,阴阳割昏晓”,是诗人着意描绘出来的泰山灵奇秀美的恣态:这座奇形异状的高山,好像是为神灵所特意创造,把大自然所具备的一切神奇秀美都集中了起来;山峰直插云霄,遮断阳光,把山南山北分割成了明暗不同的两个天地——这边已是明朗的早晨,而那边还是昏黑的夜晚。诗人在这里所用的“锺”和“割”字,都是别具匠心的。前者是形容泰山凝聚了所有山峦应具的“神秀”,而后者则是形象地衬托出遮天蔽日、高峻峭拔的山峰。在诗人笔下,这座泰山真是既神奇,又雄伟!

接着,杜甫以“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两句,进一步描写泰山的景色及其望岳的感受。因为这座山峰很高,云势积叠而起,诗人站在山麓仰望,仿佛感到云气荡其心胸,故抑郁之气荡涤殆尽,襟怀为之大开;由于相距甚远,所以尽量睁大眼睛,集中视线,盯着飞鸟,并循其行踪而极目远望。这两句并非完全写实,乃是诗人的假想。正如王嗣奭所说:“‘荡胸’句,状襟怀之浩荡。‘决眥’句,状眼界之空阔。公身在岳麓,而神游岳顶。”

最后,诗人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种充满豪迈气概的诗句为全诗作结。既然诗人面对这座如图如画的神秀峰峦,仰望之中业已使人心胸舒展,神采飞扬,那么何不亲身登上这座山峰之颠,以饱览泰山的风光呢?诗人在这里表现出一种登山的渴望。“凌绝顶”,正反映了他的远大目光和豪迈气概。这个“凌”字用的极为贴切、传神,那种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登临决心,简直跃然纸上。这两句诗,杜甫用“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意,不仅进一步赞美泰山的雄伟姿态,而且也是以此抒发自己勇于攀登,必将腾凌绝顶的壮志豪情。从这里可以十分清楚地了解到年轻诗人的坚强信心和自恃态度,这也是杜甫早期积极进取思想的自然流露。

这首诗是写景和抒情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真正做到了以景寓情,情中有景,情随景移,情景交融。贯穿全诗始终的则是一个“望”字,由远而近,又从近至远,都是通过眼望而步步扩展和层层深入的。故前人认为:“望岳与登岳不同。登岳,即须细详岳麓中之奇特,�岩伟岸,不可端倪。若望岳,则又不得若是,必须就其函盖体统处,写其挺出物表,有一语胜人千百之奇。”(见《杜诗言志》)因此,整首诗篇意境开阔,形象鲜明,格调高昂,气势磅礴,使人读过之后印象极深,韵味无穷,如临其境,不愧是杜甫诗集中的佳作。同时,泰山正因为是五岳之首,景色神奇,气象万千,所以历来为骚人墨客所赞颂。然而,历代咏颂泰山的诗篇都无法与这首《望岳》诗相比拟,所以仇兆鳌说:“少陵以前咏泰山者,有谢灵运、李白之诗。谢诗八句,上半古秀,而下却平浅。李诗六章,中有佳句,而意多重复。此诗劲遒峭刻,可以俯视两家矣。”又说:“此章,格似五律,但句中平仄未谐,盖古诗之对偶者。而气骨峥嵘,体势雄浑,能直驾齐梁以上。”这些评价当然是很高的,可也是中肯的。

《望岳》是中国古代诗歌中吟诵率较高的一首诗。大约在开元二十八年(740),杜甫二十九岁时,到兖州探望父亲后由齐入鲁,途经泰山,写下了这首诗。这是诗人仅存少数的早年作品之一。人们在品读此诗时,除了感受到泰山之雄伟外,恐怕更多的是被诗中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胸怀所激动、感染,因为这既是盛唐的时代精神的概括,又给人们留下很深的启示。

崔颢 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崔颢(?-754),一生仕途坎坷,长期漂泊羁旅。一日,他登上黄鹤楼,看眼前鹤去楼空,望天际悠悠白云,睹洲上萋萋芳草,不觉慨然于岁月不再,人世茫茫,写下了这首为严羽高评为“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的千古名作《黄鹤楼》。

诗人满怀对黄鹤楼的美好憧憬慕名前来,可仙人驾鹤杳无踪迹,鹤去楼空,眼前就是一座寻常可见的江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美好憧憬与寻常江楼的落差,在诗人心中布上了一层怅然若失的底色,为乡愁情结的抒发作了潜在的铺垫。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是诗中颔联。江天相接的自然画面因白云的衬托愈显宏丽阔大,受此景象的感染,诗人的心境渐渐开朗,胸中的情思也随之插上了纵横驰骋的翅膀:黄鹤楼久远的历史和美丽的传说一幕幕在眼前回放,但终归物在人非、鹤去楼空。人们留下什么才能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她不是别的,她是任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也割舍不断的绵绵乡恋、悠悠乡情。 本句具有一种普遍包举的意味,抒发了诗人岁月难再、世事茫然的空幻感,也为下文写乡关难归的无限愁思铺垫,因而成为深值关注和反复品味的名句。

诗中“黄鹤”所指甚明,除了实体“仙鹤”之外,它的指向应该是即“一切”之意。“不复返”,更是涵覆了生不逢时、岁不待人的无尽感伤。“白云”变幻难测,寓托着作者世事难料的吁嗟叹喟。如果说这个词和“空悠悠”使人看到空间的广袤,那么“千载”则使人看到了时间的无限性。时间和空间的组合产生了历史的纵深感和空间的开阔感,更加催生了浓浓的乡愁。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些二句描述了美好的憧憬与动情的追忆,极富人情味: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恍惚中,汉水北岸的树木化作久久思念的亲爱之人,伫立在眼前。和煦的阳光洒满江面,温暖着亲人。依稀间,鹦鹉洲上的芳草丛中走来一身正气、击鼓骂曹的祢衡,他面对黄祖的屠刀,视死如归,血洒碧草,正是无数浪迹天涯的游子浸满血泪的无私付出,才构筑了无数令人难忘的故乡。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太阳落山,黑夜来临,鸟要归巢,船要归航,游子要归乡,然而天下游子的故乡又在何处呢?江上的雾蔼一片迷蒙,眼底也生出的浓浓迷雾,那是一种隐隐的泪花和心系天下苍生的广义乡愁,问乡乡不语,思乡不见乡。面对此情此景,谁人不生乡愁也无由。诗作以一“愁”收篇,准确地表达了日暮时分诗人登临黄鹤楼的心情,同时又和开篇的暗喻相照应,以起伏辗转的文笔表现缠绵的乡愁,做到了言外传情,情内展画,画外余音。

诗作具有的浓郁民歌风味,景到言到情到,语如联珠,自然天成,对仗工整,音律谐美,文采飞扬。诗人将思念亲人的狭义乡愁与心系天下苍生的广义乡愁有机结合,把乡愁情怀抒发得波澜壮阔、豪迈昂扬,使得本篇的韵味和风骨跨上了同类诗作的峰巅,成为被后人推为唐朝七律诗中的第一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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