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的主要审美特征是什么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西方进入后工业化以来,商品过剩导致了对消费的特别鼓励,而崇尚消费的结果必然是享乐主义成风,是要求艺术提供强烈刺激、极度快乐和神奇趣味。这一切正是怪诞艺术的强项,因而,在这种语境中催生出来的后现代主义艺术必然大兴怪诞之道,怪诞艺术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欢迎和重视,一年比一年多,一代比一代繁荣。近些年来,在经济、文化全球化的高速进程中,怪诞艺术也开始在我国的文学、绘画、影视、相声、小品、广告、行为艺术中全面繁荣,达到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程度。由于我国对怪诞艺术缺少理论研究,美学观念上的混乱与模糊,导致许多艺术家将非怪诞当成怪诞来追逐,他们期望着怪诞杰作在自己手中产生,可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因此,研究怪诞艺术的审美功能审美特征,就成为实践与理论的共同需要。

一 怪诞艺术的审美功能

世界上许多杰出艺术都是优美、崇高、悲剧、滑稽、怪诞五美俱全的华彩乐章。莎士比亚戏拆败碧剧是人类艺术的珠穆朗玛峰,是五美俱全的典范。如《罗米欧与朱丽叶》尽管是其悲剧代表作,但除了悲剧美之外,其它形态的美也同样是胜景迭出。男女主人公对爱情的美好比喻描绘是优美;为爱情视死如归献出一切是崇高;与专制家长斗争最后双双死去是悲剧;剧中各类角色的风趣逗乐是滑稽;女的服药假死引起男的误会自杀,女的刚刚复活又跟着自杀是怪诞。

中国最优秀的长篇小说里,《水浒》和《三国演义》均是五美俱全的代表。《水浒》的五美表现在人物性格不同侧面上,《三国演义》则主要表现在人物行动中。如关羽温酒斩华雄、过五关斩六将是崇高;孙策、周瑜、诸葛亮事业未竟身先死是悲剧;曹操赤壁落败逃命还大笑赢家不如自己聪明是滑稽;士兵在董卓尸体肚脐眼中点灯、夏侯敦拔箭自食眼珠是怪诞;书中对美女对美景的赞扬描绘是优美。

红色模型马格利特

不过,艺术史上这五种形态的美并不是同时出现的,最先发展成熟的常常是优美、崇高、悲剧、滑稽,而最旅举后出现的才会是怪诞。这种耐人寻味的现象在文艺复兴的欧洲绘画中表现得最为突出。这时期首先出现的是意大利达·芬奇、拉裴尔、米开朗基罗作品中无与伦比的优美、崇高、悲剧,之后才是北欧布鲁盖尔的滑稽美和怪诞美。他的画大量而充分地展示了滑稽之美与怪诞之美,那些愚笨的、荒唐的、怪异的、既可怕又可笑的人物及情景,绝对不可能在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甚至拉裴尔的画中出现。他的怪诞美补充了意大利大师们审美创造留下的空白,使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绘画成为五类俱全的时代艺术。

怪诞美最后获得发展的情况,还出现在印象派绘画中。莫奈、毕沙罗、雷诺阿的明净鲜亮形象,使这个画派的优美特征发展得十分成熟而突出。但在他们作品中,崇高、悲剧、滑稽犹如戈壁滩上的绿色那样稀少,而怪诞则干脆就像沙漠上的水塘一样罕见。不过在后期的高更,特别是凡·高出现之后,这种审美单一的状况才发生了根本性地改变。

无论是一个时代的艺术,还是一个流派的艺术,怪诞常常是在五美中最后一个出现,这种奇特现象很自然引起人们一个疑问:优美艺术、崇高艺术、悲剧艺术和滑稽艺术,从总体上来讲,都是人类发展得极为成熟极为丰富极为精湛的艺术,人们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去创造怪诞艺术供自己欣赏呢?

这主要是由人的审美需求的多样性枯肢决定的。

事实证明,美感体验的多样化是人类审美需求的基本走向和永恒主题。在审美感受的形式上,人们既需要强烈刺激,又需要和缓平静;在审美感受的内容上,人们既需要熟悉、现实、严肃,又需要陌生、神奇、享乐。而各种形态的艺术提供的审美刺激却正好具备这两个方面。优美艺术引发的是熟悉、喜欢、爱恋;崇高艺术引发的是崇拜、尊敬、恐惧;悲剧引发的是恐惧、愤怒、振奋;滑稽让人自信、欢乐;怪诞则让人恐怖、好笑、神秘、智趣。

如果将这些功效从形式方面和内容方面分别进行概括,那么在形式上,崇高、悲剧、怪诞强烈刺激,优美、滑稽和缓、平静。在内容上优美、崇高、悲剧熟悉、严肃,滑稽、怪诞则陌生、享乐。这五美俱全十味均佳的审美功效合在一起,正好满足读者审美多样化的需求,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罗素语)。到此,我们才会真正明白,为什么伟大的《红楼梦》在创造了那么多的优美美、悲剧美、崇高美之外,还要辟出专章来刻意追求滑稽美与怪诞美。所以,五美俱全十味均佳才是艺术永恒魅力的真正原因,也才是艺术评价的最客观标准。

不过,虽然崇高、悲剧都提供强烈刺激,优美、滑稽都提供和缓平静,优美、崇高、悲剧都是熟悉、严肃,滑稽、怪诞均为陌生、享乐,但这些艺术审美功效的具体内涵却又是互不相同各有特色的。相比之下,优美艺术最可爱、最秀丽、最亲切,崇高艺术最恐惧、最敬畏,悲剧艺术最悲愤、最振奋,滑稽艺术最好笑、最轻松,而怪诞艺术最震撼、最神奇、最智慧、最有趣。由于怪诞艺术具有其他艺术所没有的这种特殊功效,所以人们在优美、崇高、悲剧、滑稽艺术之外,还要不断地追求和创造怪诞艺术。

二 怪诞艺术的审美特征

震撼、神奇、智慧、有趣是怪诞艺术最突出的审美特征。

在怪诞艺术、崇高艺术、悲剧艺术中都有丑恶出现,但崇高、悲剧中的丑恶是以常见的、熟悉的、现实的、有对手与之对抗搏击的正常态方式出现的。而怪诞中的丑恶却正好相反,是以陌生的、罕见的、超现实的、无对手与之抗争的反常态方式出现的。因此,尽管它们都会引发恐惧可怕,但崇高、悲剧的恐惧均在情理之中,且预设埋伏着最终胜利的希望。而怪诞中的丑恶因为没有遇到反抗,就膨胀着、嚣张着向极端发展而成为穷凶和极恶,再加上它的罕见与超现实,因而当它以全生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时,所引起的恐惧就最惊骇、最惊慌。

超现实主义画家马格里特有一幅怪诞画叫《蹂躏》,一个女人长着乳房眼睛,肚脐鼻子和阴户嘴巴,长长的卷发盖在脖子的部位上,显然这是一个以身体的胸腹部当脸的人。尽管这种身体脸的形象在中国古代神话《山海经》中早就出现过,刑天被砍掉了脑袋,就以乳为眼,以脐为嘴继续作战。但画面中这种罕见的、陌生的极端丑恶突然出现在读者面前时,他们的惊异、惊骇也还是可想而知的。“文化大革命”期间我国流播最广的怪诞传说中,有一个神经病人冒充死人的故事。医院太平间的看守老头,突然发现床上冻得僵硬的死尸,都一个个靠墙站立在那里,其中一个死尸竟然睁开眼皮向他挤眉弄眼嘿嘿地笑,吓得昏死过去。看守老头对躺着的、一言不发的死尸早就习以为常,只有站着的、能挤眉弄眼嘿嘿笑的死人才会将他吓昏。这也足以证明,当怪诞艺术以陌生的罕见的极恶面目突然出现时,会有多么巨大的惊骇、惊吓作用。

要讨论怪诞艺术的震撼性,就不能不提到古希腊神话中俄狄浦斯王杀父娶母故事和中国史话中的丽人痰盂。儿子把养父母当成亲生父母,而亲生父母却以为儿子早已不在人间。这种偶然的误会造成了人类文明史上最悲惨、最羞耻、最绝望的杀父娶母乱伦丑恶,俄狄浦斯与命运抗争而惨遭不幸是悲剧,可他遭遇不幸的这种极端反常方式却是怪诞,使古今一切善良的读者都惊骇万分。明朝的严世蕃吐痰时让美丽的婢女用嘴接着,并美其名曰“香唾盂”。这是中外历史上对人道尊严最无耻最震撼的怪诞践踏。因而,在所有的美艺术中,怪诞艺术最震撼。

怪诞艺术中,施害者对受害者穷凶极恶的残害不会遇到任何反抗,而且只展示残害的最后结果,对施害的原因与过程几乎不加任何介绍。这样,受害人为何不反抗,施害者为何要加害于受害者,施害的过程到底怎么样等等都被隐藏了起来。因而怪诞艺术就会给人带来浓重深沉的神秘感。

怪诞形象是通过反常思维构成的,均会超出读者的生活经验和认知范围,因此其陌生性、罕见性与超现实性又会使人产生一种似在梦中不敢相信的巨大怪异感。

由于怪诞形象常常能震惊观众的整个身心,使其处于生命激活的极高水平,整个生命都集中在对怪诞对象的注意和记忆上,看过一眼就铭刻于心终生难忘。所以怪诞艺术对人还有一种强迫注意、铭刻记忆的魔法感应。

怪诞艺术引发的这些神秘感、怪异感和魔法感应,就使得它比其他美艺术都更为神奇。

马格里特怪诞画中的神秘与怪异就非常强烈。《默祷》很像是一种蛔虫和蜡烛对接的生物。画面中三条点燃了火苗的蜡烛虫在爬行。蛔虫、蜡烛、火苗都以极其逼真极其写实的工笔手法描摹出来。看后端是蛔虫在蠕动前行,看前边蛔虫却垂直挺立成为蜡烛,而且上端还燃烧着千真万确的火焰。这种蛔虫怎么长出蜡烛,或者说,蜡烛变成的虫子是作为蛔虫在人的肚子中长成的,还是作为蜡烛在肛门外被人造就的,这一切都是神秘的。点火的蜡烛是死物,是人的用具;蛔虫是活物,长在人的肚子中。现在它们却变成了一个东西,虽然它最需要的是黑暗,但却在燃烧着清扫黑暗。这种现实中没有而想象又难企及的怪诞形象,必然会造成巨大的神秘感死拽人的眼球,使其终生不忘。

《聊斋志异》描写过明末一个脑袋被砍飞嘴中还喊好快刀的大盗:“一日,捕盗十余名,押赴市曹。内一盗识兵,逡巡告曰:‘闻君刀最快,斩首无二割。求杀我!’兵曰:‘诺。其谨依我,无离也。’盗从之刑处,出刀挥之,豁然头落。数步之外,犹圆转而大赞曰:‘好快刀’!” (1)人的头部离开身体真的还能说话吗,这种情景几乎超越了所有人的生活经验,使读者既不能相信又不敢怀疑,并随着可笑与恐怖最终完全陷进强烈的怪异感之中。

最能说明怪诞艺术强迫注意铭刻记忆之魔法效应的例子,是流血若虫若蛇若狗的描写。在《汉书》《于定国传》中,有东海孝妇蒙冤被斩其血像长虫爬上竹竿的故事。这个怪诞形象对关汉卿造成终生难忘的印象,导致他创造出窦娥血溅高竿白绫,三年大旱,暑月暴雪的情节。

在一千多年后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品《百年孤独》描绘一个人误中枪弹其血流着去找母亲。血流出房间,流出家门,流到大街上,流下台阶,爬上石栏,先向左,再转弯,流进他母亲家的大门,挨着墙角穿过客厅,小心翼翼地绕过地毯和椅子,最后进入厨房来到母亲脚下。他母亲看到鲜血,立刻明白自己的儿子遭了横祸。(2)人的血为什么会像蛇那样爬高下低逶迤前行,像狗那样记得路途认识亲人,为什么又能像一条线绳那样流得又长又匀无穷无尽。这个怪诞描写比《汉书》的血爬竹竿更为震撼,更能让人刻骨铭心过目不忘。怪诞艺术是最震撼的美艺术。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论述人的本质时写道,“自由自觉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的特性”。(3)人能认识规律并按规律做事,因而是自由活动。人做事前有目的做事中有计划做事后有检查,因而是自觉活动。由于动物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自由自觉活动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是人类智慧的集中体现。认识规律,按规律办事以实现目的所有活动,都属于人类智慧。

不过在表现人类认识规律按规律解决问题时,优美、崇高、悲剧等艺术采用的是正向思维,而滑稽艺术,特别是怪诞艺术采用的却是反向思维。比如艺术家把现实生活中人的手和脚这一寻常题材转化成艺术杰作时,达·芬奇运用解剖学、医学对人体生理组织进行研究,依照写实艺术的透视学原则及优美的光、色、构图规律来描绘“蒙娜·丽莎”的手。这双手优雅而闲适地搁在椅子扶手上,画家不仅画出了她的皮肤,而且还画出了她皮下的脂肪和关节。由于蕴含着高深广博的科学知识和出神入化的绘画技巧,因而被誉称为“美术史上最美的手”。马格里特《红模型》中的脚趾正好相反,画家不是让它像蒙娜·丽莎的手那样长在人身上,而是长在一双鞋子上。脚趾头和鞋子虽然描绘得十分逼真,但却是每一个美术学院的学生都能画得出来的。而且这种长法没有任何知识的和事实的依据,纯粹是一种虚构。但它同蒙娜·丽莎的手一样神奇和震撼,也称得上世界级的艺术杰作。虽然两位大师都运用了智慧,但创作时达·芬奇依靠高知识高技巧的正常智慧,马格里特则依靠奇思妙想的反常智慧。相比之下,马格里特怪诞艺术中的反常智慧比达·芬奇的正常智慧更轻松更巧妙。

法国历史上,有一种玩弄否定的语言游戏,创造出来的怪诞常常是西方民间文化中最有智慧的艺术形象。在中世纪,教会与官方的禁令中充斥着各种“谁也不能……”,“谁也不可以……”,“谁也不能够……”,“谁也没有权力……”等等话语。厌恶的平民百姓们就将“谁也不”改成“涅莫”这个人名,于是这些话语就变成了“涅莫能”、“涅莫可以”、“涅莫有权力”。这样,禁令中的“谁也不能娶两房妻子”……,就变成了“涅莫可以娶两房妻子”……。而且他们还常常将游戏的范围扩大,直到创造出怪诞形象,如“涅莫能到烈火熊熊的炼钢炉里观光旅游,”“涅莫能够返回母亲子宫重新再生”等等。闪耀着民间诙谐文化的智慧之光。

在文学怪诞中,作家更多地是借助于作品中人物的谋划来展现智慧。元杂剧《灰阑记》中包拯破案甄别真假母亲时靠的就是智巧计谋。他在地上用石灰画出一个圈,让幼儿站立其中,下令两个女人各执一臂用力向外拉,拉出者胜诉。冒充者不知是计,用力拽扯,包拯判定因心疼孩子早早松手者为亲母。《三国演义》有曹丕、曹植兄弟执行父命的怪诞故事,其文曰:“操欲试曹丕、曹植之才干。……令各出邺城门;却密使人分付门吏,令勿放出。曹丕先至。门吏阻之,丕只得退回。植……至门,门吏阻住。植叱曰:‘吾奉王命,谁敢阻挡!’立斩之。于是曹操以植为能。” (4)

执行王命,一人按正常思维行事受阻而返,一人按反常思维行事,依靠智慧杀阻坚行成功。这一怪诞故事到底有多高的智慧我们无法评估,不过一直到今天,还依然是人们的启智之师。文革中一军人赴外地执行紧急使命,火车已经启动,他攀附车厢举手枪喝令列车员开门。他按时完成任务被高度赞扬,但因违法使用武力又受到严厉处罚。其怪诞行状显然是向曹植学习的结果。

在所有美艺术中,怪诞艺术显得尤为智慧。

与崇高艺术、悲剧艺术、优美艺术不同,怪诞艺术展示的都是极为陌生、极为罕见的反常对象。当读者以自己的正常经验为标准突然发现这些对象的反常时,他既会因为自己拥有正常正确而感到自豪自信,又会因对象的反常错谬而心生蔑视,并通过笑将这些情绪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此时人们会体验到一种情绪快乐。这是怪诞的情绪吸引力,即情趣。怪诞展示的是极端反常的对象,在形式和内容上都有着巨大的新奇特异怪特征,会激起读者强烈的探究欲望与好奇心,对他们产生强劲的理智吸引力。这是怪诞的理智吸引力,即理趣。这情趣和理趣合在一起,就是怪诞艺术特有的趣味。在所有的美艺术中,怪诞艺术是最有趣的。

世界卫生组织曾用《达利与骷髅》这一怪诞摄影做宣传画进行反艾滋病宣传。八个裸女摆成一具头盖骨骷髅,当我们注意到这些女孩子面无表情姿态别扭时,会感到滑稽好笑,体验到一种快乐情趣。当我们发现她们青春亮丽的肉体摆成的竞是一个死亡幽灵的骷髅时,又会为这种造型感到恐怖吃惊。在色情审美肆无忌惮的男权社会里,漂亮女性一方面会得到权势更多的关爱眷顾,所以美国人认为“漂亮者生存”另一方面由于追求的男性多,容易染上艾滋病,因而这一怪诞摄影又启示我们“漂亮者死亡”。当我们思索到了此画的这种深刻寓意时,又会体验到一种理智的快乐趣味。

在怪诞艺术的欣赏中,对象越反常,读者才会感到自己越正确,才会感到对象越可笑。对象越反常,他们才会感到怪诞形象的新奇特异怪越鲜明突出,他们的好奇心和探究欲望才会越强烈。所以怪诞艺术的有趣总是与对象的反常程度成正比的。

最能证明这一观点的例子,是2001年韩国《美术月刊》刊登的《我们世纪艺术的关键词》。画面上,一个裸体女人从肛门向外排泄了一大堆肠子。人类肠子的这种排泄方式极为罕见反常,它竟然像大便一样从肛门中拉出来,让我们感到极为滑稽可笑。当我们意识到这只是用来比喻当代艺术以美丽生产丑恶,以鲜活生产腐烂,以生命生产死亡的本质时,又会为自己获得了对当代艺术的深层认识而感到快乐。读者情趣与理趣的强烈,与肛门拉肠子的极端反常性是一致的。与其他美艺术相比,怪诞艺术又是最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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