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鄘风.载驰》全文解释及赏析

《国风·鄘风·载驰》,古代华夏族诗歌,全诗4章,1、3章各6句,2、4章各8句。是春秋时期许穆夫人的作品。此诗作于卫文公元年(公元前659年),是卫国被狄人占领以后,许穆夫人赶到曹邑为吊唁祖国的危亡而作。此诗第一章交代本事;第二章开始写诗人内心的矛盾;第三章矛盾渐渐缓和,诗的节奏渐渐放慢;第四章写夫人归途所思。全诗在强烈的矛盾冲突中表现了深厚的爱国主义思想,表现了很强的思想性和艺术性。《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成为古典文学现实主义传统的源头。

载驰

题解: 许穆夫人念故国覆亡,不能往救,赴漕吊唁,并陈立国大计,到漕邑为许大夫所阻,因赋诗以言志。

【原文】

国风绘画鹤插画作品赏析

载驰载驱1,归唁卫侯2。驱马悠悠3,言至于漕4。大夫跋涉5,

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6,不能旋亩咐反。视而不臧7,我思不远8。既不我嘉,

不能旋济9。视而不臧,我思不閟10。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11。女子善怀12,亦各有行13。

许人尤之14,众樨且狂15。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16。控于大邦17,谁因谁极18?

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19。

【注释】

1.载:语助词。驰、驱:孔疏"走马谓之驰,策马谓之驱"。

2.唁(音厌):向死者家属表示慰问,此处不仅是哀悼卫侯,还有凭吊宗国危亡之意。毛传:"吊失国曰唁。"卫侯:指作者之兄已死的卫戴公申。

3.悠悠:远貌。

4.漕:地名,毛传"漕,卫东邑"。

5.大夫:指许国赶来阻止许穆夫人漏耐清去卫的许臣。

6.嘉:认为好,赞许。

7.视:表示比较。臧:好,善。

8.思:忧思。远:摆脱。

9.济:止。

10.閟(音必):同"闭",闭塞不通。

11.言:语助词。阿丘:有一边偏高的山丘。蝱(音mang2):贝母草。采蝱治病,喻设法救国。

12.怀:怀恋。

13.行:指道理、准则,一说道路。

14.许人:许国的人们。尤:责怪。

15.众:"众人"或"终"。樨:幼稚。

16.芃(音彭):草茂盛貌。

17.控:往告,赴告。

18.因:亲也,依靠。极:至,指来援者的到达。

19.之:往,指行动。

【译文】

车马疾驰快奔走,回国慰问我卫侯。马行归途路悠悠,行旅匆匆到漕邑。

大夫跋涉来追赶,我心哀伤又忧愁。

没人赞成我赴卫,要我返回万不能。你们想法都不好,不是我思不深远。

没人赞成我回卫,想要阻止也不能。你们想法都不好,不是我思不谨慎。

登上高高的山冈,采集贝母解愁肠。女子多愁又善感,各人心里有主张。

许国大夫责怪我,实在幼稚且张狂。

我在郊野忙行驶,麦子繁盛又茂密。前往大国去求援,依靠谁来帮我忙。

许国大夫君子们,不要再把我责备。你们纵有百般计,也不如我亲自去。

【赏析】

读《载驰》——兼谈我国文学史上第一位女诗人许穆夫人

潘啸龙:

在中国文学史上,许穆夫人堪称第一位名著于册的女诗人了。《载驰》,就是她写下的一篇充满爱国激情的不朽诗章。 许穆夫人是卫宣姜的女儿,许国国君穆公的妻子,故称许穆夫人。卫懿公不理朝政,独好养鹤,甚至荒唐地让鹤“乘坐”大夫方可乘坐的轩车。公元前660年,狄人伐卫,“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返前其人心之离散于此可见。狄人大败卫师于荥泽,杀卫懿公。宋桓公连夜率师将卫败亡之众五千人接过黄河,居于漕邑,立卫懿公之子戴公为君。第二年,戴公死,文公即位。他的同母姊妹许穆夫人,在祖国风雨飘摇的危亡时刻,不顾许国君臣的阻挠,毅然返卫,吊唁卫君,①并向同情卫国的大邦呼吁救援。齐桓公因此派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帮助卫人防守漕邑。以后,又联合诸侯迁卫都于楚丘,使卫国得以灭而复存。《载驰》一诗,即作于许穆夫人返回漕邑吊唁卫文公期间。这首悲愤动人的爱国主义诗作,在当时就被广为传诵,并收入了诗经《鄘风》。西汉末年,刘向编《古列女传》,又专为许穆夫人立传,盛推其“慈惠而远识”。 《载驰》以“载驰载驱,归唁卫侯”发端,一开头就把读者带入了那个战祸频仍的动荡时代。载,语助词,这里可释为“又”。驰,策马急驱之意。一辆马车急驰而来,道路上尘土飞扬,焦灼加鞭的女诗人,就在一片马嘶车鸣声中上场了。她为什么行色匆匆、迫不及待?“归唁卫侯“一句点明了事情的原委:祖国遭受了祸难,她是要去吊唁自己的兄长卫文公呵!“驱马悠悠,言至于漕”,悠悠,既指道路之遥远,亦透露出女诗人心中那悲恸、忧思之深长。言,我。漕,即卫文公所居之地漕邑。车马在大道上急驰,路途竟这样漫长!终于,漕邑已隐隐在望。此刻,女诗人心中该何等激动!短短四句,不仅叙事明白,情景如画,而且迫促、跳荡,富于节奏感。读者不仅能听到马蹄翻飞、车轮滚滚之音,而且还能感受到女诗人那激动不安的脉搏和心跳。但是,事情陡然起了变化:“大夫跋涉,我心则忧”许国大夫跋山涉水,赶来传达君命,不准许穆夫人返回卫国!亡国的悲伤本已充塞女诗人的心胸,而今又遭到许国君臣的阻挠,她怎能不在悲痛之中,又生出不能压抑的忧愤呢?诗歌由此转入第二章。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这一章是许穆夫人对于大夫阻挠的义正辞严的回答。嘉,许可。旋,回头转身之意。视,显示。臧,即藏,隐藏。閟,即闭,停止之意。许国君臣全都反对女诗人返卫,怎么办?倘若坚持返卫,则有违犯君命之罪;倘若转身回许,又置危亡中的祖国于何地?女诗人激烈地斗争着,思索着。强烈的爱国之情,使许穆夫人坚定了返卫的决心,她迅速作出了抉择:“即使你们都不赞同,我也不能回车返许!让我毫不隐瞒地告诉你们吧,我的心思是不能远离祖国的!即使你们都不赞同,我也不能回车渡河。我要明确无疑地告诉你们,我对祖国的思念是不能阻止的!”这一章在抒情中引入了人物语言,变成了面对面的回答。诗人运用排比句式,四句一顿,铺排而下,将自己内心斗争的结果,山洪爆发般地推涌而出,势不可挡。而“既不……不能”二句,在语气转折之中,更把女诗人那不屈于君命、非返卫不可的决心,表述得斩钉截铁。“视尔”、“我思”,鲜明地再现了许穆夫人与许国大夫面对面斗争的情景。 诗歌进入第三章,受阻的车马又奔驰起来,许穆夫人抛下许国大夫扬长而去。经过上述一场激烈冲突,女诗人的内心能安定吗?当然不能。“陟彼阿丘,言采其芒”二句就透露了这一点。陟,登。阿丘,偏高的山丘。蝱,即莔的假借,指贝母,据说可治郁闷之症。祖国的危亡,使女诗人焦虑;许国君臣的阻挠,则又增添了许多愤懑。她恨不能登上高高的山丘,采来贝母治疗自己的郁闷。但在急速的行车途中,许穆夫人自然不会真正实行。因此,“陟彼阿丘”两句,不过是借助于比兴,来表现诗人胸中郁塞的苦闷之沉重罢了。是不是因为她是女子,所以特别多愁善感呢?不——“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稺且狂”,诗人明确指出:妇女的爱动感情,是各有各的道理的。而她之所以郁愤难平,则完全是许国君臣的阻挠引起的。他们居然把自己的爱国举动视为过错而加以责备,真是一批不明大义的幼稚狂妄之徒!如果说,在第二章中,女诗人对许国大夫还只是义正辞严地剖明心迹的话,那么,在这一章,满腔的愤懑,终于使女诗人发出了激越的斥责之音。全诗的情绪由此被推向了高潮。

【读解】

许穆夫人是卫宣公之女,出嫁许穆公。眼见卫国覆亡,痛心疾首,前去吊唁,并力图用行动来拯救卫国。此举遭到许国君臣的阻挠,许穆夫人在忧愤之际写下了这首诗。

诗中道出一个问题:在国难当头之际,是坐以论道,前怕狼后怕虎,还是义无反顾,起来用行动来拯救。一介柔弱女子和一群五尺男子的言行心态,已在诗中作了披露。

危难之际总得有人挺胸而出,左思右想,瞻前顾后,总不如行动有力、有效。行动本身就是一种姿态,一篇宣言。荆柯刺秦,抵得上千千万万在背后讥讽咒骂暴君秦始皇的人。刺秦虽然未遂,但行动本身就为荆柯留下了一座纪念碑。

不敢行动的人可以找出一千条理由来为自己辩护,而所有理由大概出不了“我”的圈子,不外乎怕自己的坛坛罐罐被打烂了,怕自己的锅碗瓢盆功名利禄受到损害。敢于行动的一个前提就是要跳出“我”的圈子,要“忘我”、“无我”,然后才能无畏地行动。行动的代价不过就是牺牲一些个人的利益,以至于身家性命而已。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便又是一条好汉。

人说,自私是人的本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人自己又是什么?我们来到世上、离开世上,不都是赤条条的么?身外之物有什么不可舍去的呢?人固然要为自己,为自己吃饱穿暖居安,也为自己维护脸面和尊严。如果让锅碗瓢盆功名利禄这些身外之物束缚住了手脚,变成了它们的奴隶,自我实际上就已经丧失了。

敢于行动,既可以用来证明自我存在的价值,也可以用来维护某种道义;在维护道义的同时,也就证明了自我存在的价值。在人同外部世界的关系之中,行动是最高的命令

《国风·鄘风.载驰》全文解释及赏析

国风·豳风·七月的作品鉴

豳地在今陕西旬邑、彬县一带,公刘时代周之先民还是一个农业部落。《七月》反映国普了这个部落一年四季的劳动资天总停各生活,涉及到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它的作者当是部落中的成员,所以口吻酷肖,角度极准,从各个侧面展示了当时社会的风俗画,凡春织耕、秋收、冬藏、采桑、染绩、缝衣、狩猎、建房、酿酒、劳役、宴飨,无所不写。
诗从七月写起,按农事活动的顺序,以平铺直叙的手法,逐月展开各个画面。诗中使用的是周历。周历以夏历(今之农历,一称阴历)的十一月为正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以及四、五、六月,皆与夏历相同。“一之日”、“二之日”、“三之日”、“四之日”,即夏历的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蚕月”,即夏历的三月。皮锡瑞《经学通论川季信问装行》云:“此诗言月者皆夏正,言一、二、三、四之日皆周正,改其名不改其实。”戴震《毛郑诗考证》亦指出:周时虽改为周正(以农历十来自一月为正月岁首),但360问答民间农事仍沿用夏历。
首章以鸟粒研费瞰式的手法,概括了劳动者全年的生活,一下子把读者带进那个凄苦艰辛的岁月。同时它也为以后各章奠定了基调,提示了总纲。朱熹《诗集传》仍元蛋医报云:“此章前段言衣之始体胜架,后段言食之始。二章至五章,终晚九底直学属听就式婷粉前段之意。六章至八章,终后段之师引意。”在结构上如此安排,确是相当严谨。所谓“衣之始”、“食之始”,实际上指农业社会中耕与织两大主要事项。这两项是贯穿全篇的主线。首章是说九月里妇女“做土察桑麻之事已毕,始可为衣”。十一月以后便进入朔风凛冽的冬天,农夫们连粗布衣衫也没有一件,怎么能度过年关,故而发出“何以卒岁”的哀叹。可是春天一到,他们又整理农具到田里耕作。老婆孩子则到田头送饭,田官见他们劳动很卖力,不由得面露喜色。民间诗人以粗线条勾下续众顾区院局样审打达勒了一个框架,当时社会生活的整体风貌已呈现在读者面前。以后各章便从各个侧面、各个局部进行较为细致的似龙家山传超刻画。
诗的二、三章情调逐拿考菜原帝渐昂扬,色调逐渐鲜苗绿弱民评距明。明媚的春光照着田野,莺声呖呖。背着筐儿的妇女,结伴儿沿着田间小路去采桑。她们的劳动似乎很愉快,但心中不免怀百频不江倍继补角做有隐忧:“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首章“田唆至喜”,只是以轻轻的一笔点到了当时社会的阶级关系,这里便慢慢地谈校采顾志济跳加以展开。“公子”,论者多谓豳公之子。豳公占有大批土地和农奴,他的儿子们对农家美貌女子也享有与其“同归”的特权。这里似乎让读者看到汉乐府《秋胡行》和《陌上桑》的影子,虽然那是千年以后的事,但生活中的规律往往也会出现某些相似的地方。姑娘们的美貌使她们担心人身的不自由;姑娘才常精影状服核们的灵巧和智慧,也使她们担心劳动果实为他人所占有:“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她们织出五颜六色的丝绸,都成了公子身上林首过溶若处织的衣裳,正如宋人张俞的《蚕妇》诗所说:“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四、五两章虽从“衣之始”一条线发展而来,但亦有发展变化。“秀葽”、“鸣蜩”,带有起兴之意,下文重点写狩猎。他们打下的狐狸,要“为公子裘”;他们打下的大猪,要贡献给豳公,自己只能留下小的吃。这里再一次描写了当时的阶级关系。五章着重写昆虫以反映季节的变化,由蟋蟀依人写到寒之将至,笔墨工细,绘影绘声,饶有诗意。《诗集传》云:“斯螽、莎鸡、蟋蟀,一物随时变化而异其名。动股,始跃而以股鸣也。振羽,能飞而以翅鸣也。”咏物之作,如此细腻,令人惊叹。“穹窒熏鼠”以下四句,写农家打扫室内,准备过冬,在结构上“亦以终首章前段御寒之意”。
六、七、八章,承“食之始”一条线而来,好像一组连续的电影镜头,表现了农家朴素而安详的生活:六、七月里他们“食郁(郁李)及薁”、“亨(烹)葵(葵菜)及菽(豆子)”。七、八月里,他们打枣子,割葫芦。十月里收下稻谷,酿制春酒,给老人祝寿。可是粮食刚刚进仓,又得给老爷们营造公房,与上面所写的自己的居室的破烂简陋适成鲜明对比。“筑场圃”、“纳禾稼”,写一年农事的最后完成。正如《诗集传》引吕氏所云:“此章(第七章)终始农事,以极忧勤艰难之意。”
到了最后一章,也就是第八章,诗人用较愉快的笔调描写了这个村落宴饮称觞的盛况。一般论者以为农夫既这么辛苦,上头又有田官监督、公子剥削,到了年终,不可能有条件有资格“跻彼公堂,称彼兕觥”。其实社会是复杂的,即使在封建社会的中期,农民年终时也相互邀饮,如宋代秦观《田居四首》所写:“田家重农隙,翁妪相邀迓。班坐酾酒醪,一行三四谢。”陆游《游山西村》诗也说:“莫笑田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七月》所写上古社会的西周村落生活,农闲之时,举酒庆贺,也是情理中事。
中国古代诗歌一向以抒情诗为主,叙事诗较少。这首诗却以叙事为主,在叙事中写景抒情,形象鲜明,诗意浓郁。通过诗中人物娓娓动听的叙述,又真实地展示了当时的劳动场面、生活图景和各种人物的面貌,以及农夫与公家的相互关系,构成了西周早期社会一幅男耕女织的风俗画。《诗经》的表现手法有赋、比、兴三种,这首诗正是采用赋体,“敷陈其事”、“随物赋形”,反映了生活的真实。读者仔细吟诵其中任何一章,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毛诗序》:《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至王业之艰难也。
朱熹《诗集传》:仰观星日霜露之变,俯察昆虫草木之化,以知天时,以授民事。女服事乎内,男服事乎外,上以诚爱下,下以忠利上。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养老而慈幼,食力而助弱。其祭祀也时,其燕享也节。此《七月》之义也。
姚际恒《诗经通论》:鸟语虫鸣,革荣木实,似《月令》;妇子入室,茅綯升屋,似《风俗书》;流火寒风,似《五行志》;养老慈幼,跻堂称觥,似庠序礼;田官染职,狩猎藏冰,祭献执宫,似国家典制书。其中又有似采桑图、田家乐图、食谱、谷谱、酒经:一诗之中,无不具备,洵天下之至文也!……无体不备,有美必臻,晋唐后陶、谢、王、孟、韦、柳田家诸诗,从未臻此境界。
方玉润《诗经原始》:《豳》仅《七月》一篇所言皆农桑稼穑之事。非躬亲陇亩,久于其道者,不能言之亲切有味也如是。周公生长世胄,位居冢宰,岂暇为此?且公刘世远,亦难代言。此必古有其诗,自公始陈王前,俾知稼穑艰难,并王业所自始,而后人遂以为公作也。
吴闿生《诗义会通》:此诗天时、人事、百物、政令、教养之道,无所不赅,而用意之处尤为神行无迹。神妙奇伟,殆有非语言形容所能曲尽者。洵六籍中之至文矣!
余冠英《诗经选》:这诗叙述农人全年的劳动。绝大部分的劳动是为公家的,小部分是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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