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鲁盖尔的两只猴子


辛波丝卡《呼唤雪人》摘抄及赏析

我想诗人表达的是,企图将个体的思想行动变得整齐划一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无法改变。每个人只活一次,也应该为自己而活。 文字上看,这是一段也许是诗人自己的失眠经历:凌晨四点,黑夜即将过去,公鸡即将报晓,星星已经黯淡,凉风吹拂,年过三十(诗人当时34岁)的人仍在辗转反侧,内心感到空洞虚无,很不舒畅,绝望的盼望五点的到来。但是蚂蚁这个意向的出现十分突兀,让人感觉这不像一段单纯的失眠经历。蚂蚁的特点是数量众多,唯蚁后意志是从,缺乏自由意志,不分昼夜工作。这不由让我想到去波兰和德国旅游时,参观的斯塔西(STASI)政治警察机构。斯塔西成立于1950年的东德,是该诗出版的7年前,在东德和波兰都有大量的斯塔西秘密警察负责对民众进行监听监视,对生活各方面严格审查。曾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德国电影《窃听风暴》(强烈推荐)描写的就是这一段历史。我想“清晨四点”也许指的是“黎明前的黑暗”,这首诗真正的意思是:波兰大众生活在黑夜当中,精神世界空洞虚无,快要活不下去;只有蝼蚁般缺乏自由意志的国家机器对这样的生活不感到厌烦。没关系,我们暂且随他们的意愿为他们欢呼,我们已经在清晨四点,光明就要到来。 当你在观赏一副有玩具气球的静物画时,会产生怎样的感想呢?那幅画画面中没有孩童,只有因风松脱的气球从敞开的窗口飞入宽广的世界。总之,这让诗人想到了曾经丢失、扔掉、坏掉的事物,有雨伞手提箱、有别针纸玫瑰、有钥匙、有文件招待券、还有手表。怎么样,挺天马行空的吧? 流星一直以来都是美丽灿烂的化身,把流星比作“一阵枪弹齐发之后墙上纷纷掉落的灰泥”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了。1956年苏共领导人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所作的批判斯大林的秘密报告在波兰引起强烈反响。6月,波兹南斯大林机车车辆厂工人要求减少税收和增加工资,1.6万多名工人举行罢工和游行示威,沿途不少群众纷纷加入游行队伍。游行者冲击专政机关和市委大楼,夺取武器,枪击公安人员。当局出动警察进行镇压,造成数十人死亡,200多人受伤,几百人被捕。我不得而知出版于1957年的这首诗中齐发的枪弹是不是指的这次事件,不过可以很明显看出,作者表达了对当局迷失人性的失望和忧伤,希望友人(也许是指大众)能够坚持真理,重拾斗争的锐气。 1940年春,大约2.2万名在押波兰军人、知识分子、政界人士和公职人员在卡廷森林遭到苏联军队杀害,史称“卡廷惨案”。1943年,攻入苏联的纳粹德国在卡廷森林发现大批波兰军人尸体,但苏联予以坚决否认。直至1990年,苏联才承认对“卡廷”事件负全部责任。这首诗描写的就是“名字们”被“密封的箱型车”送入“黑森林”。诗人用“名字们”、“它们”来指代这些人,因为他们不被当成人,在屠夫眼里只是一个个无家可归的名字。他们像“云移动过大地一样”寂静无声地被送入森林。流下的一滴眼泪就像旱季里的一场小雨,凄凉无用。结尾三句用“哐当哐当”开头,让人仿佛实际听到车轮在轨道上的碰撞声,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的声音,因为人已全部死去。 《两只猴子》是1562年勃鲁盖尔创作的一幅油画作品,现收藏于柏林国家博物馆。画作描绘一对颈部有白毛的猴子被锁在一个昏暗的拱门下的金属搭扣上,这是一幅小橡木板画的最前景。在这对倒霉的动物背后,一层发光的薄雾从下面的港口升起,模糊了荷兰港口城市安特卫普教堂尖塔林立的天际线,好像是一个朦胧的梦。其中一只头顶红色的白眉猴瞪着我们,眼睛睁大得像碟子,咧嘴笑着。另一只半扭着身子,沮丧地蹲着,好像被我们的目光吓了一跳。空荡荡的果壳碎片散落在狭小的凹室里,那是两只猴子的囚室——一个暂时的门槛空间,这个空间一度将我们画外居住的真实世界与远处召唤的理想化世界相连接,但随即又将其分隔。学者们认为,勃鲁盖尔的《两只猴子》是提醒人类:在我们与我们居住的绚丽多彩的世界之间,横亘的障碍,正是我们加在自己及他人身上的束缚和桎梏。在辛波斯卡的梦中,猴子用铁链声提示她人类史考题,这可能是在自嘲——人类自以为智慧但有时还不如猴子;也可能是在讽刺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为自己及他人施加束缚和桎梏的历史。 诗人呼唤雪人回来,她提到人间的种种:面包、玫瑰、莎士比亚、甚至废墟,这些是人间的幸福和局限性所在,也是生活在喜马拉雅的雪人从未拥有的。也许有人羡慕雪人,但辛波斯卡的呼唤正是要雪人接受尘世的局限性,要他归返“悲喜、美丑并存的尘世”。 不懂,两滴纯净的水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诗人描绘了一对榛子林里做爱的恋人,希望燕子怜悯他们,让他们记住这一天。诗人对燕子的描绘很有想象力:它是云朵生出的荆棘,空气的锚,鸟类中的哥特建筑师,天堂倾斜的一瞥。燕子在中国有着爱情的意向——新婚燕尔,燕子衔泥,劳燕分飞,但在西方不知是否也有类似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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