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67十年代印象派艺术家,放弃原来的大面积单调色块,转而追求的是什么
印象派又称为“外光派”,产生于19世纪60年代的法国,1824年莫奈创作的题为《印象·日出》的油画,遭学院派的攻击,评论家们戏称这些画家们是“印象派”,印象派由此而得。
印象主义派以色彩为中心,创立了不同于以往任何图式的视觉语言,拉开了西方现代美术的序幕,印象主义的产生,与几个客观条件息息相关,首先,不论从技术还是效果上,安格尔式新古典主义绘画都可谓以穷极写实注意,倘若再沿着着条路走下去,除了重复,画家们不可能走的更远,19世纪物理科学的进步,是导致印象主义产生的直接条件,当时色彩学被一次科学的对应与光学,从而揭示了物理学本质,人们认识到,色彩并非物体的属性,而是光的折射在视网膜上所造成的知觉反映,光线变化了,色彩也随之变化,这些人认识被反映在法国人谢弗勒尔的《色彩对比论》和美国人O·N·鲁特的《现代色彩学》西部代表性著作中。而他们所阐述的色彩对比与视觉调和的原理,正是印象派画家所实行的东西。
印象派有三个特点:第一,表现瞬间真实。
印象派语言的出现,是以观念的改变为前提,这种观念与库尔贝式现实注意一脉相承,在放弃追求普遍性和类型化的古典主义艺术理想之后,印象派破除事物具有恒常性的看法,将艺术的触觉深入到大千世界生生不息的变化之中,以表现瞬间真实为己任。
第二,以光和色彩为表现媒介。
印象主义者抛弃了支配欧洲绘画数百年的固有观念,将色彩直根与光学研究之新成果所提供的信念中,当下即得地捕捉有某一瞬间的光线作用所造成的色彩印象,致力于表现光源色和条件色,从而表现出大自然在一刻也不停的变化之中所呈现的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印象主义旨在使艺术回到一种严格认真的,精确的对于大自然的观察,使我们自己热忱的在运动之中也在光的瞬间描绘形状。“
文艺复兴以来的欧洲绘画发展了一种以素描为中心的图式,这种图式建立在物体坚实不变的信念基础上,所瞄准的是结构而不是光线,所看到的是明暗而不是色彩,印象派则将色彩置于画面的中心地位,又使一切色彩皆从光源色出发,力图表现出太阳的,真正的光,他们完全打破了户外搜集素材,户内整理加工的风景画创作模式,多数时候在户外光线下直接完成作品,同时前友,他们强调,既然万物都受太阳照射,那么,任何一个对象的色彩都不可能是独立的而必然以周围物体的反射光为条件,因此,也特别注意反映条件色,正是光源色与条件色,将印象派的画圈变成了一个统一与色彩中的整体。
第三,突出绘画的视觉性。
印象派追求的“画其所见”,以描绘艺术家所看到的视觉表象为神丛宗旨,而不强调表现事物背后的意义。他们以色彩作为光的回声,建立色彩的和谐,谱写视觉的音乐,使绘画回到了视觉艺术的位置上,不过,对光线与色彩的敏感加深了印象派画家对大千世界运动的本质的感悟。如果说,印象派绘画有什么内容意义的话,那就是它们以可见的形式结构了生长与衰灭不断交替进行的节奏,让我们慧瞎槐直接看到了生命与自然运动的本质。
19世纪印象派的产生是西洋美术发展史上极为重要的一个转折点,而此流派的奠基人,即是主张“为艺术而艺术”的法国绘画大师——马奈。虽然他从未真正参加印象派的展览,但他深具革新精神的艺术创作态度,却深深影响了莫奈,塞尚、凡·高等新兴画家,进而将绘画带入现代主义的道路上。受到日本浮世绘及西班牙画风的影响,马奈大胆采用鲜明色彩,舍弃传统绘画的中间色彩,将绘画从追求三元次立体空间的传统束缚中解放出来,朝二元次的平面创作迈出革命性的一大步。主要表现在《草地上的午餐》和《奥林匹亚》画中的裸女,以同一种肤色描绘人体就可以看出。
此外,马奈亦以自然主义式的想像来处理创作的题材与构图,并未刻意美化,取而代之的是清晰、冷静、光线均匀分布的景致,表现出和谐、清楚而简约的风格。马奈在绘画生涯的大胆创新,影响深远,在美术史上可谓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再接下来该出场的就是莫奈,莫奈对这一艺术环境的形成和他描绘现实的新手法,比其他任何人贡献都多。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印象派的创始人虽说是马奈,但真正使其发扬光大的却是莫奈,因为他对光影之于风景的变化的描绘,已到走火入魔的境地。
他对光色的专注远远超越物体的形象,使得物体在画布上的表现消失在光色之中。他让世人重新体悟到光与自然的结构。所以这一视野的嬗变,以往甚至难以想象,它所散发出的光线、色彩、运动和充沛的活力,取代了以往绘画中僵死的构图和不敢有丝毫创新的传统主义。
莫奈的创作目的主要是探索表现大自然的方法,记录下瞬间的感觉印象和他所看到的充满生命力和运动的东西。他把对象当作平面的色彩图案来画,而不注意其重量和体积。曾长期探索光色与空气的表现效果;常在不同的时间和光线下,对同一对象连续作多幅描绘,从自然的光色变幻中抒发瞬间的感受。不注重对象的明晰的立体的形状。莫奈很重视笔触,它成为色彩表现的灵魂,不同的笔触能表现出事物不同的质感和动势,他运用不同的笔触充分表现色彩以符合自然的本来面貌。他在塞纳河上写生作画时,他为水面上闪烁和晃动不已的光所激动,为迅速变幻的丰富色彩所迷惑,于是自然而然产生了迅速疾驰粗犷的笔触和灿烂斑驳的色块。他们在迅疾挥毫中获得了捕捉瞬间即逝的印象的有效方法。主要作品有《草地上的午餐》、《圣阿德列斯的阳台》、《花园里的女人们》、《日出印象》、《巴黎圣拉查尔火车站》、《干草垛》和组画《睡莲》等。
写到这里怎么能少了凡高呢?我最喜欢的画家之一,他的一生值得每一个学艺术的人敬佩,也影响了以后的画派。凡高是用心灵作画的大师。他说:“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肉体和灵魂,为了它,我甘冒失去生命和理智的危险。”他着意于真实情感的再现,也就是说,他要表现的是他对事物的感受,而不是他所看到的视觉形象。
凡高把他的作品列为同印象主义画家的作品不同的另一类,他说:“为了更有力地表现自我,我在色彩的运用上更为随心所欲。”其实,不仅是色彩,连透视、形体和比例也都变了形,以此来表现与世界之间的一种极度痛苦但又非常真实的关系。而这一鲜明特征在后来成了印象派区别于其他画派而独立存在的根本。
凡高临摹过大量日本浮世绘,把这些画创作为油画。浮世绘平面化的构图形式,消解透视,我们可以从凡高的《向日葵》中看出,装向日葵的花瓶与后面的墙壁基本没有空间关系,桌面与墙壁只是协调整幅画面色调的两大块冷色的平涂。凡高非理性艺术风格一定程度上都是受到东方感性世界的影响。也影响到了战后美国的抽象表现主义,特别是热抽象表现主义
自杀后,在凡高身上发现的一封信中,凡高说:“说到我的事业,我为它豁出了我的生命,因为它,我的理智已近乎崩溃。
他的画风,前期受印象主义和新印象主义的影响,注意提高色彩的明度、强度和张力,后期注意在自己的绘画中吸收日本浮世绘绘画的养料,追求单纯感和表现力,他把油画中色彩和线的表现力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我们透过凡高的作品,可以更进一步地接近、了解他的全人格,而从他的灵魂之火,更可使我们获得启示之光。
那些简单地插在花瓶里的向日葵,呈现出令人心弦震荡的灿烂辉煌。凡高以重涂的笔触施色,好似雕塑般在浮雕上拍上一块黏土。黄色和棕色调的色彩以及技法都表现出充满希望和阳光的美丽世界。然而在画此作的同时,画家死命想抓住的许这画的表面反映了他悲剧性的短促一生接近终结时期的心理状态。他是个热爱自然并能从简单的事物看到纯粹之美的画家,他说他宁可画从窗户向外看到的树影而不画想像中的幻像。他自杀后,有人在凡高身上发现的一封信中,信中说:“说到我的事业,我为它豁出了我的生命,因为它,我的理智已近乎崩溃。
接下来就是塞尚了,塞尚成为第一个退出印象派的艺术家,他认为莫奈过分的关注“光”对画面的影响,完全看不到画家个人与所被描绘的景物之间的关系,忽视了个人感受。
其作品不合乎古典法则,却显示出自己的独特个性。70年代末以后的30年,是他创作的成熟期。所作《肖凯像》、《玩纸牌者》、《酒神宴舞》、《浴女们》等,写意特征更加鲜明,充分发挥了绘画语言的表现力。他对绘画的革新主张和实践,受到艺术家们的普遍重视,被誉为继印象主义之后的绘画革新家,归入后印象主义流派。
总之,塞尚在其一生的最后几年里,又复兴了他青春时代的浪漫的冲动,然而并没有放弃他从踏入印象主义阶段之初就一直保持着的和谐、狂热发作之后的平衡和形与色的感觉。对明暗、体积、景次、空间及其同刻画本身的关系的研究,特别是在自己的想象中创造一个整体,即构成不同于自然世界的“艺术世界”要求——这一切,促使塞尚创作了为数众多的作品,这些作品不仅本身完美,同时也开辟了美术史上的一个新纪元。
高更被大部份艺术史家将他归于后印象派。高更的作品趋向于「原始」的风格。其用色和线条都较为粗犷。高更的作品中往往充满具象征性的物与人。此外他是印象派中融合了原始艺术风格的知名艺术家。高更笔下的人物形象稚拙单纯,平涂的色彩,明暗在他的画面上完全被忽略,带有极强的装饰风格。高更不喜欢都市文明,反而向往蛮荒的生活,这些都在他的作品中看得出来。他也是第一个开始关注“原始世界艺术”的人。
现代艺术史中,高更往往被拿来与凡高并论,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互相画过对方的肖像,但最后却步上不同的道路,并没有维持很好的友谊。
他们三个人最初都是学印象主义。塞尚和高更还参加过印象主义画展,凡·高虽然没有参加过印象主义展览,但他一直自称是印象主义。后来他们三人都认为绘画不能仅仅像印象主义那样去模仿客观世界,而应该更多地表现画家对客观事物的主观感受,他们虽有共同的创作倾向又有各自鲜明的艺术个性:塞尚一生的创作活动都是为了追求心目中永恒性的形体和坚实的结构,以创造形象的重量感、体积感、稳定感和宏伟感,最后达到简单化和几何化的效果,这使他成为后来的立体主义和抽象主义的始祖。高更主张不要面对实物,而凭记忆作画,提倡综合的和象征的美学原则。凡·高的新画风,可以说是印象主义、新印象主义,日本的浮世绘版画融合在他个人气质中的产物,是东西方绘画合流的结果。凡·高的画,一个突出的特点是强烈地表现了自己的个性。有人说,他的画都是他的自画像。
这三位画家都是在去世后很久才得到社会的承认,他们三人共同开启了现代艺术的大门,在他们的创作思想、艺术观念影响下产生了野兽主义、立体主义、表现主义、抽象主义等,是他们彻底地改变了西方绘画面貌,由客观再现走向主观表现,并使之走向现代,他们被誉为“现代艺术之父”。
后印象派艺术家排斥理性,认为前印象派过分的重视客观世界的描绘,只是停留在表面现象上。他们强调主观世界,注重自我表现,主动地把所描绘的事物进行夸张、变形。这两个画派都是由前印象派派生出来的画派,他们使得印象派的艺术表现形式更加现代。塞尚应该说是个人成就最大的一个艺术家,他不论从色彩还是造型上都给现代艺术带来一次巨大的革新,颜色成了画面的构成因素,形体也被他主观的进行夸张,增强了物体的体积与重量感。他对色彩与素描的创新原则分别影响到了毕加索为代表的立体主义和以马蒂斯为代表的野兽派。因此塞尚被称为“现代主义之父”,说明现代艺术的根源在印象派。新印象派和后印象派代表了当时艺术的两个发展方式,冷抽象与热抽象。
凡高,塞尚,高更,都是后印象派的杰出画家,他们都超越了印象派绘画,是现代艺术的导师和照亮人类艺术史的永恒的明星!
要说印象派的功绩是怎么也说不完的,我个人总结以下的一点点:印象主义作为一种美术思潮,在美术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它否认艺术创作中想象力的作用,排除叙事性的文学内容,使绘画语言得以充分发挥,适应了当时社会需求,推动了以后美术技法的革新与观念的转变,对欧美 日本乃至中国的画家产生一定影响.为形式主义和抽象主义开导了先河.
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重视感觉和瞬间色彩,忽视持久和永恒,使另一些表现手段受到削弱.重视对自然景物的描绘,使社会和历史内容的绘画减少.沉醉于对表面的描绘,使作品缺乏思想性.随着其他思潮的出现,印象主义逐渐淡出.
什么是印象派画家
1874年4月15日至5月15日,一群组成《无名画会》的独立青年画家,包括莫奈、雷诺阿、毕沙罗、西斯莱、塞尚、德加、基约曼、贝·莫里索,在嘉布奇修女路35号纳塔尔照相馆举行了联合画展,它成为当时的一桩丑闻。记者勒卢阿在4月25日《喧闹》报上根据莫奈的一幅题为(印象,日360问答出)的作品嘲弄地称参展者为印象派画家。
这一词四沉握便语被画家们自己接受了,它受到欢迎,并风靡世界。然而它的定义却是不准确的,并且随着作者的不同,在技术、美学、哲学上的意义广狭不一。评论家们把生动的理想上镇何轮点叫她齐比难齐升为体系,从而以他们的理论印象派取代了婷余本由画家自发形成的印象派,加上后来反对印象派的各种表现蜂拥而至,就更使界限变得生硬,并且还歪曲了它的范围。因此,人们很难重新找到该派真正的艺术气氛和正世抓攻阳适确地指出这一不仅更新了观察方法,而且更新了整个现代感觉,使那么多识零命四钱确前极不相同的画家走到—起来的艺术运动的广度。这些画家每人都以他粮特有的天分完成了自己的事书帮身地呀业,而印象主义的基本原则又促进着画家天才的自由表达。在这里,我们可以通过简短的历史,回顾一下这些原则。
印象派这一代画也顶煤乡乐家出生于1830—18副节高固香后苗41年间:毕沙罗最年长,生于1830年,马奈生于183兵处还运2年,德加生于1834年,塞尚和西斯莱生于1839年,莫奈生于1840年,雷诺阿、巴齐耶、基约曼和贝尔特·莫里索生T1841年。来自四面八方的这些青年革新者于1860年在巴黎汇合。当时在瑞士画院的是毕沙罗、塞尚、基约曼,在格雷尔画室的是莫奈、雷诺阿、巴齐耶、西斯莱。不过,他们很快便离开那里,奔赴枫丹白露森烟使象报两尼林,开始以巴比松自然主义的结实画风作画,然后,又前往塞纳河的港湾和莫尔尼公爵大力为之扬名的英吉利海峡沿岸。
在1860—1870年间,它们成为印象派的摇篮。就在充满光和水的环境之中,在和两位引路人布丁(1824—1898年)、容金德(施1819—1891年)接触之后,莫奈建立起他那越来越明快,具有空气感,并且色彩华丽的画风,而毕沙罗和西斯莱则接近柯罗。塞尚带着浪漫主义的桎梏,德加处于古典主义还谁乙国心自的统治之下,他们均未参加这一前期印象派。至于马奈,则由于其题材的现代特色和在落选者沙龙(1863年)上造成的成功丑营苗世军川管甲闻,可能是无可奈何地成为在盖勃瓦咖啡馆聚会的年青画派的联络旗帜。
1869年,在缩曾政价示比表现阳光下的人物和构图方面一直借鉴库尔贝的莫奈和雷诺阿一起来到布伊瓦尔,画着同一个格努耶尔码头。在一刻不停的喧闹气氛之中,小船和五颜六色的服装熙熙攘攘地拥向那里,从茂密的树叶中透过的鳞光在波动的河流上闪烁。为了反映出这一场面的生机和欢快,他们不断地加强自己的表现力,自然而然地发现了未来印象派的技术原则:分色,颜色的闪耀。于是,一种新的观察方法便诞生了,它不是出自一种理论,而是对自然,对陡峭的塞纳河岸所沐浴的阳光进行观察的结果。当然,他们尚未确定一致的风格,而且一直要等到1873年,它才被真正地意识到,然而最初获得成功的新鲜感却是永远不会被人超过了。
就在这伙画家的研究开始成形之时,1870年战争却把他们驱散到四面八方去了。马奈、雷诺阿、德加和巴齐耶上了战场,巴齐耶还在伯那拉罗兰德战役中阵亡。莫奈、毕沙罗、西斯莱逃到伦敦,杜比尼介绍他们认识了后来成为他们主要捍卫者的画商迪朗·卢埃尔。对透纳和康斯泰勃作品的观摹更是大大加速了他们的技术演变。1872年,莫奈在阿让德伊,毕沙罗在蓬图瓦兹都创作出了新的外光风景画,一个是阔大雄奇的宇宙之景,萦绕于水的变幻之中,沐浴着奇妙光影,吸引了雷诺阿、西斯莱、马奈,另一个是大地田庄的拧情之诗,更关心建设性的因素,使塞尚和基约曼受到启发。
1873年,当德加接受了马奈、塞尚的明亮画风,有了自己独特领域之时,印象派的风格便已得到普及,并且充分地表现出来了。为水的反光所必须的破碎笔触也被运用到树、屋、天、山和风景的一切成分上。色调有条不紊地明亮起来,而且阴影里也出现了色彩。柯罗用作中间过渡色的灰色和棕色让位给了根据补色法则,由于光的混合,从而协调着或对比着的纯色。观点的一致也带来技巧的统一,对光的赞美和强调成为统率一切的原则,以至抛弃了轮廓、体积感、明暗和过于琐碎的细节。他们运用开放着的,显身于“大气之中”的形,让整个构图保持着草稿的生动,画面上带有使当代人不愉快的未完成感。
西尔威斯特很巧妙地区别了三位纯风景画家的个性:“莫奈最灵巧、无畏,西斯莱最和谐、小心,毕沙罗最真实、纯朴”。雷诺阿则把人物也带到阳光下面。1874年,除了马奈忠实于沙龙之外,.整个印象派都惹恼了公众,遭到了激烈的辱骂和挖苦。少有的一位维护他们的评论家布尔迪这样确定他们的两个共同愿望:“在方法上,充满外光的逼真性,在情感上,明确第一印象。”随后,到1886年为止,他们一共举行了六次联合画展。1876年,迪朗蒂发表了标题颇具含义的文章《新绘画》,敏锐地分析了这些青年画家们的方向:“他们从直觉到直觉地慢慢作到把阳光分解为光线和光的成分,再通过他们铺在画面上的虹彩的整体和谐去重新组合统一”。
1877年可能是印象派达到巅峰,空前绝后地共同放射出异彩的一年。在雷诺阿的建议之下,乔治·里维埃在印象派第三次画展之际发行了一份小报《印象派画家》,他在报上聪明而热情地评论了朋友们的努力:“为了色彩而去画一个主题,而不是为了主题本身,这就是印象派画家区别于其他画家之处”。这样,重点便被放在争取绘画的独立自主上面,对于“写生对象”的凝视取代了由传统、历史、资产阶级习俗所确定的“主题”的学院式含义。脱离时间和空间的一棵树、一间茅舍、一角风景,都成为具有普遍价值的源泉,绘画就在自己的对象里和自己的内容偶合,而不存在任何外来启示。1878年,又出版了迪雷的小册子 《印象派画家》,它和迪朗蒂的文章一起,被视为对该派所作的全面研究。
1880年,莫奈、雷诺阿、西斯莱拒绝参加印象派第五届展览,从而造成了该派个性和美学的危机。在完全遭到蔑视,却拿出卓绝作品的雄壮十年之后,恰恰在它开始得到承认的时候,它却不能以自发的理想继续存在下去了。它的各位创始人终于在成熟之后各奔他方,但仍然忠实于使他们互相接近的共同迷信:自然和自由。
1883年,伴随着马奈之死的是由印象派哺育出来,然而却反对它的新一代(修拉、凡高、高更、劳特累克),而这恰巧是在创立印象派的小团体不顾迪朗·卢埃尔的斡旋,彻底分裂之时。在地理上的分散(毕沙罗在埃拉尼,莫奈在吉威尔尼,西斯莱在圣·马麦、塞尚在埃克斯,雷诺阿不断地往来于巴黎和外地,最后定居普罗旺斯)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美学上的分道扬镖。按照最了解该派的专家之一利奥那罗·文杜里的说法,“莫奈倾向于光和色的象征主义,毕沙罗为点彩派所吸引,塞尚聚其精力于构成,而西斯莱则在自己画风中找到一种缓和”。
如果说雷诺阿和塞尚由于天分所致,很快得以自制和立稳脚跟,不停顿地继续前进,终于达到完善的话,莫奈、西斯莱、毕沙罗这三位更直接联系于印象派,更不易驾驭的风景画家则遇到了各种曲折。他们左右为难,矫揉造作,追求装饰趣味,再也不能获得他们年青时那种完美的平衡和自发性。他们的技术有时变得庸俗,给人以江郎才尽之感。当然,他们还是不乏杰作的。不过,系统的精神、文学和科学的影响经常抵消了他们的直觉。1895年后,毕沙罗重新获得惊人的创作力,他最后的杰作,和莫奈、雷诺阿、塞尚一样,成为对印象派具有巨大深远意义的贡献:宇宙的气息,光的振响,面对大自然所获得的直接感受。
因此,印象派并非是1660年的学院派那样有着牢固的纲领和严格的师生关系的学派,而是一些无思想忧虑,却富于感觉的青年画家所特有的趣味相投,是一次生动的实验,是一段友谊和博爱的时刻。他们突然发现了世界,发现它相当广阔新颖,可以无束缚地供每人汲取。由于他们不是来自一种理论,而是完全自由地作画,因此,他们也就反对一切传统的“法则”。如果说差不多所有先进的画家,不管秉性多么不同,都在1860至1870年间互相接近和联系起来,为被称之为“印象派”的形成作出了贡献的话,那丝毫不是因为逐步服从于某种统一的原则,某种技术诀窍,而恰恰是由于在与自然和生活的接触之中,以马奈为首的那种迫不及待地从一切官方信条、学院派束缚中解放个性的愿望。“恰恰是真挚的感情;赋予作品一种类似于抗议的特点”,马奈说道,“当时画家们想到的就是表现出自己的印象。他们寻求成为自己而不是旁人”。事实上,印象派画家受到自己独一无二的直觉的吸引,只能以自己的真挚去找到方法,他们的每一幅作品,由于不是一种“熟练”的结果,而是一种“创造”行动,所以都再次参与和发展着绘画。世界上的一切都不会一成不变,也不会是凝固的和划好等级的。所以投向它的每一目光都会有新鲜感,每一细微之处都在为处于运动之中的美丽添色增辉。这种自由不可避免地冒犯当代由美术学院固定下来的僵化的看法(社会僵化的表现)。
不过,我们感到印象派的实践在越来越忠实地发掘现实中的光,而这和文艺复兴以来的绘画传统又自然地结合在一起了。在库尔贝的影响占据统治地位的时代,印象派画家都是从现实主义传统起步,来加强这一传统,直至推翻这一传统,成为今天的非现实主义。尽管他们让我们看到的富于感受的世界形象更为真实,或者我们想要它比现实主义的客观资料更加肖似,但是我们必须排除那种纯粹和新印象派科学要求一起出现的方法念头,看到它们不是继承而是对立。现实主义绘画是以知识作基础的,根据知识去安排感觉,也就是说是待在传统的框框里:遵重轮廓,解剖学和透视学,以实现明暗关系作为主要宗旨。印象主义的感受主义则是和现实主义的智识主义相对立的,它的统一画风建立在个人的直观与爱好,排除一切理论材料的基础上。外部世界失去了约束力,被全部化作反自然主义的颜色,成为画家的音乐键盘和一种可以根据自己的心灵去歌唱的“主题”。
在这里,我们自然想到德拉克洛瓦,但是印象派的自由要比浪漫主义的自由更加有力,更加丰富。浪漫主义确实含有过多的混乱、幻念,过多的往往做作的外部成分,过多的荒诞的文学暗示,而印象派则将绘画从浪漫主义的文学激情和写实主义的社会修辞中解放出来,还其本来的纯洁。这种以英勇斗争赢得的,并保持着独立性的绘画同样表现出时代精神,成为正直、真挚、个性解放与社会平等的浪潮,给予贫困阶级以最伟大的人类尊严,在最乡土化的主题和最不足道的每日生活中发现诗情画意——阳光的不加区分的博爱。它反对“选择”、高贵,特殊,反对“定论”,反对等级口径和沙龙虚伪的高雅。
在美学上,表现阳光的这一辉煌时期是与光学的进步,视觉至上的不断加强以及精神方面的自由发展联系在一起的,是与该世纪人道主义的要求相配合的。由夏加尔说出,并使全世纪的画家从此涌向法国找寻的“阳光——自由”就是印象派鼎盛时代的理想。尽管我们通过分离出主要由莫奈发展的外光潮流的办法,可以毫无困难地确定印象派主要的北欧渊源,充满错综复杂的影响和个人交往的形成过程,其兴盛,曲折、局限性、代表人物,与当代科学及思想的关联,但应该肯定,即使是在1870—1880年这段最为一致的时期中,也始终存在涉及各个方面的多种研究,并且在那以后,随着新一代的到来,其他倾向更接踵而至。《新印象派》、《象征派》、《表现派》,正是因为在很大程度上臣属于印象派,所以,它们对印象派的反对尤为激烈。不过,从1860年到1900年,毕竟有一种广泛的精神统一穿越了复杂的秉性和派别,标志着整整一个时代,而人们完全有理由把它命名为印象派时代。在该时代里,由于史无前例的天才聚合,使绘画赢得了完全的独立自由,同时最真实动人地为该时代的生活和深刻愿望提供了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