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风格的出现有预兆吗?

个人认为,巴洛克风格的出现有预兆。

《最后的审判》也是米开朗基罗的最后一件大型画作,在他生命的最后20年,这位精力充沛的艺术家又在建筑领域取得了成就:在他的宿敌布拉曼特去世后,米开朗基罗在1547年被教皇任命为圣彼得大教堂的首席建筑师。圣彼得大教堂是梵蒂冈最大的教堂,也是基督教会教徒的朝圣地,大教堂的主体工程历时120年,先后经历了布拉曼特、拉斐尔、米开朗基罗、马德尔诺和贝尔尼尼五位建筑师之手,现在的建筑空间基本上是按照米开朗基罗的设计方案,呈现出文艺复兴晚期艺术的风格主义特征。

米开朗基罗于1564年在自己的工作室去世,与达·芬奇和拉斐尔相比,他有着89岁的高龄和长达70年的艺术生命。这对于一位经历了动荡乱世的人而言可能是苦涩的,但对于一位经历了文艺复兴盛世的艺术家而言则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风格主义(Mannerism)也被称作"矫饰主义"或"样式主义",是在文艺复兴和巴洛克风格之间的一个艺术流派,大约流行于1520年至1600年间,代表人物包括第一代的风格主义画家彭托莫、科雷吉欧、班奇亚卡,第二代的阿尼奥洛·埋脊空布伦齐诺、乔治·瓦萨里、弗朗西斯科·萨尔维亚蒂等。当拉斐尔在1520年去世后,他所代表的理性、均衡的盛期文艺复兴风格也逐渐衰落。

尽管米开朗基弯瞎罗的艺术生涯很长,但他在中年以后已经厌倦了和谐、完美的古典风格,从西斯廷礼拜堂的《最后的审判》中可以看出,他开始追求戏剧性的场面、夸张的肢体动作,用不对称的空间和强烈的动势来强调内心的情绪,这种华丽、夸张、复杂的形式影响了很多其他的艺术家,逐渐形成了风格主义的潮流。

迷你博物馆巴洛克艺术

在文艺复兴全盛时期,古典主义的写实法和透视法的发展都已经达到了顶峰,因此才会出现与其截然相反的艺术风格。风格主义的艺术家用扭曲的人体、非理性的透视、拥挤的空间和繁琐的装饰给观众带来一种另类的体验。在17世纪的艺术史研究中,风格主义被认为是文艺复兴走向衰亡的标志,评论家还给予其一个带有蔑视性的名字——风格主义。到了20世纪初,随着现代艺术的发展,那些几乎湮灭的风格主义艺术家又重新被评价为勇敢的反叛者——敢于挑战拉斐尔所创立的古典法则的先锋人物。

彭托莫(Jacopo da Pontormo,1494—1557年)是风格主义绘画的创始人之一,他早年在佛罗伦萨大师安德里亚·德尔·萨托的门下接受训练,同时他也受到了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的影响,尤其是当他在1930年在米兰遇见米开朗基罗以后,他的画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绘画的色调更加明亮了,并走向风格化。彭托莫的肖像画以表现人物隐藏的性格和深刻的情感而闻名,比如《亚历山德罗·德·美第奇》(图5-31)。画中之人可能是教皇克莱门特七世的私生子。

美第奇家族作为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和艺术赞助人,主导了15世纪至18世纪中期城市的政治和文化生活,他们于1494至1512年和1527至1530年被驱逐出佛罗伦萨。1530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军队征服了这座城市,并支持亚历山德罗·德·美野运第奇作为佛罗伦萨的第一任公爵。1537年,在教皇和查理五世的联盟失败后,亚历山德罗的统治也随之结束,他被自己的表弟暗杀。这幅肖像描绘了一个忧虑的年轻人的形象,不安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头预示了他的悲剧命运,画中的情感表现力和雕塑般的造型都显示出米开朗基罗对彭托莫的启发。

亚历山德罗·德·美第奇(Alessandro de'Medici)彭托莫 1534—1535年 油画 31.4cm×25.8cm 芝加哥美术馆科雷吉欧(Correggio,1489—1534年)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北部城市帕尔马最重要的画家,他吸收了文艺复兴盛期的技巧,同时也创造出一种新奇的艺术形式,他的晚期作品影响了很多巴洛克和洛可可风格的艺术家。《四圣人》这幅科雷吉欧早期的祭坛画是赞助人梅尔基奥雷·法西(Melchiorre Fassi)委托他为家乡的一座教堂所绘制的,画中每个圣人都分开站立,专注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各自有不同的代表物,比如圣彼得手持天国的钥匙,玛莎和她的龙,玛丽·玛格达伦拿着药膏。

科雷吉欧在这幅画中展示出他对于达·芬奇的倾慕,人物都有着精心设置的姿势,优雅而和谐,明亮的光线和树林的阴影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只啄木鸟几乎融入黑暗中,但是姿态十分生动。在《圣母子与圣约翰》中,金字塔式的稳定构图反映出拉斐尔的文艺复兴盛期风格,人物的柔和轮廓和圣母的神秘微笑令人联想起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远处的童话般的风景则显示出画家对于北欧风景画的借鉴。

科雷吉欧还让人物都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朦胧化的处理使人物呈现出感性和温柔的一面,画面仿佛优美的田园诗一般。科雷吉欧 1510—1520年 油画 64.2cm×50.2cm芝加哥美术馆佛罗伦萨的风格主义艺术家班奇亚卡(Bacchiacca,1494—1557年)据说是佩鲁吉诺的学生,以及安德里亚·德尔·萨托的朋友和合伙人。

他的艺术继承了米开朗基罗的古典风格,同时也从北方艺术家丢勒和风格主义创始人彭托莫的作品中获得了灵感,他的绘画体现出一种折中主义的风格,既有着古典艺术清晰明朗的秩序,又有着矫饰艺术的扭曲变形和主观性的内容。班奇亚卡曾经与弗朗西斯科·格拉纳奇合作,为佛罗伦萨的一间卧室绘制了精美的画作,《圣母子》是其中之一(图5-27),画中圣母子被环绕在各类花朵中——茉莉花、矢车菊、玫瑰——均为文艺复兴时期处女或基督的象征,富有装饰性的美丽花朵营造出与以往的圣母子画像非常不同的诗意情境。

丽达与天鹅(Leda and the Swan)班奇亚卡 16世纪20年代 油画 41.9cm×31.8cm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阿尼奥洛·布伦齐诺(Agnolo Bronzino,1503—1572年)是意大利16世纪中期第二代的风格主义画家,他是彭托莫的学生,在艺术上受到了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的影响。

他将文艺复兴晚期与巴洛克艺术早期的风格混合在了一起,经常用反自然甚至超现实的方式描绘主题。由于布伦齐诺是佛罗伦萨大公科西莫一世的宫廷画师,为了满足宫廷贵族的趣味,他也有意运用奢华富丽的形式去表现理想化的人物。

他冷峻的肖像画风格在当时很受欢迎。在《一个年轻人的肖像》中(图5-36),画中人尽管只是一个普通的侍从,但布伦齐诺创造了一个复杂的视觉形象,内中充满了诙谐而奇特的细节:年轻的侍从手拿一本书,可能是一本诗集,因为布伦齐诺本人就是一位诗人;桌椅上雕刻的怪异头像可能代表了一种内心的挣扎,或者是"面具"的隐喻。在《圣母子与年轻的约翰》中(图5-37),布伦齐诺对人物的动作和表情都进行了夸张化处理,微笑的圣母看起来心事重重,似乎在担忧耶稣未来的命运,婴儿耶稣和约翰则兴奋地望着观众。人物的体积感和画面的明亮色调令人想起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壁画,但是较之于米开朗基罗对于真相和力量的追求,布伦齐诺显然采取了一种更加理想主义的方式,这预示着后来的巴洛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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