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女性文学的三次高潮

女性文学写作的三次高潮

女性写作的第一次高潮,这心统出现在20世纪初的实六交据静孩属久“五四”以“人的觉醒”为标志的新文学时期。最有代表性的作家是冰心,其他主要作家还有陈衡哲、石评梅、庐隐、冯沅君、凌叔华、谢冰莹等。
冰心发表作品的时间虽然晚于陈衡哲,却是新文学创立以来第一位可以与当时著名的男作弦服绝叶也庆定总利家平起平坐的女作家,并且在小说、散文和诗歌多方面都有突出的成就。在上学也凯危迫文审期,我们曾学习过她的散文,她写来自的“美文”(艺术散文)曾与大散文家朱自清的作品一起,被看作是现代白话文的典范。她在印度诗人泰戈尔影响下格必溶基高秋布创作的小诗(主要有《繁星》和《春水》两部诗360问答集),被称作“繁星体”,翻福首蛋曾开创了一个“小诗流行的时代”。她的小说在主题上与她的散文和诗歌是“三位一体”的,都是歌颂母爱、童真和大自然,弱矿兰并以提出问题的广泛性和现实性而各力吸若找丰请往向呀各引人注目。冰心的创作风格想洲阻晶笑某和主题虽然都有女性的特点,而强调“个性解放”、“恋爱自由”正是“五每配食示曲四”新文学的主要特点,但她并不有意识地强调自己的女性角色,她的《两个家庭》、《斯人独憔悴》、《去国》,以及《庄鸿的姊姊》等小说所提出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女性问题,而主要是当干企流时社会问题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与冰心一样,当时的其他女性作家大多起以自己的人生经历为创作题材,如庐隐的《海滨故人》、《曼丽》,冯沅君(淦女士)的《卷葹》、《春痕》,凌叔华的《花奏丝封部齐本进选三之寺》、《绣枕》等,但快兵烈搞皮甲生灯个也仅仅是把自己作为社会的一分论历高观止次蛋转输倍子,并不特别在意“女性”的身份。在教材中,将谢冰莹的名字排在其他作家之前并无道理,虽然她是一位多产作家,也写过一些女性题材的作品,如《空谷幽兰》、《一个女年团么根自护套脱兵的自传》、《女兵十年》等,但在“女性文学”的创作上并不比其他作家更突出,且成名较晚,其主要作品多发表或出版于1928年以后。

象征主义与中国当代小说

倒是在这个高潮出现之后,随着文学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作家们的云提性别意识开始觉醒,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丁玲在1930年代前后以《莎菲女士的日记》为代表的第一批作品,以大胆表现女性内心的“性苦闷”而起到了惊世骇俗的作用。但这种出色表现也只是昙花一现,随着她加入“革命文学”的创作后,女性意识逐渐消失。在20世纪的三四十年代,还有几位重要的女性作家,如萧红、张爱玲、苏青等,她们虽然各有成就,但并没有在“女性文学”上有所突破和创新。50年代以后,情况更不容乐观,一是女性作家本来就不多,比较有名的也就茹志鹃、宗璞等几位,二是这些女性作家创作中朦胧的一点女性意识刚一崭露头角,就遭到以男性话语为中心的社会主流意识的压制和湮没。

女性写作的第二次高潮,出现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这个时期,人们正式提出了“思想解放”的口号,这个时期的文学,也被人们看作是“五四”精神的回归,而“女性意识的觉醒”也就被看作是“借助于思想的再次启蒙、人性的复苏、人道主义的整体话语而来的”。在这个时期,女性作家的大量涌现,正是文坛上的一个突出现象。其中,最有代表的女性作家是张洁,此外还有张辛欣、铁凝和王安忆,以及戴厚英、谌容、叶文玲、刘索拉、张抗抗、残雪、舒婷、陆星儿、乔雪竹、池莉、方方、蒋子丹、迟子建等。
戴厚英和谌容虽然较早地在创作上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但她们的创作与冰心的创作一样,所关注的问题仍然是全社会共同关心的问题,并不具有“女性文学”的独特话语。戴厚英的长篇小说《人啊,人》通常被看作是第一部公开找出“人道主义旗帜”的作品,而谌容的中篇小说《人到中年》则常常被看作是“改革文学”中的一部力作。这两部作品,正如它们的题目所示,谈的仍然只是“人”的问题,还不是“女人”的问题。
这个时期第一篇称得上“女性文学”的作品,应该说是张洁发表于《北京文学》1979年第11期的《爱,是不能忘记的》。这篇作品讲述了一个充满理想色彩的爱情悲剧故事。离婚后带着女儿生活的女作家钟雨,与一个没有爱情但家庭生活却也和谐的老干部刻骨铭心地相爱了,二人在苦苦的精神恋爱中走向死亡。张洁在此看重的当然不是爱情的结果,而是对于理想爱情的追求过程。作家的本意只是通过对爱情生活的表现,来抨击世俗观念,呼唤人的平等和尊严,也正是人道主义文学发展的必然结果,但是,由于作品无意中闯入了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个禁区:“婚外恋”,创作者自身的女性意识也不可遏制地被引发出来。而且,从这以后,追求女性的独立人格,向往精神与物质相统一的爱情,甚至强调女性在社会上要与男子享有同样平等的权利和地位等,就成为她创作的主要内容。
如果说,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还是她无意中对女性问题的涉及,那么,她发表于1982年第2期的《收获》上的中篇小说《方舟》则是她有意识地对女性问题的探讨。作品中的三个主要人物都是知识女性,她们曾是中学同学,大学毕业后,曹荆华研究马列主义哲学,柳泉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做翻译,梁倩则是导演,她们都有过婚姻,都是在人到中年后告别了婚姻。她们的人生道路充满了悲剧色彩,而这悲剧则主要来自于她们的理想追求与现实境遇的冲突。如果说,《爱,是不能忘记的》是作家对理想爱情的向往,那么,《方舟》则是作家从理想走向现实后的思考。这个时期的文学创作都具有很沉重的社会内容,在这方面,《方舟》最具代表性。张辛欣的《在同一地平线上》和《我在那儿错过你》、铁凝的《麦秸垛》和《玫瑰门》、王安忆的“三恋”和《岗上的世纪》等,大多如此。

女性写作的第三次高潮,出现在20世纪末的90年代。这个时期,一方面社会的改革开放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中国已经成为了“世界村”中的一部分,经济体制的转轨也已经把文学挤出了社会的中心舞台;另一方面,在改革的阵痛中,文学也借机完成了自身的回归,摆脱政治意识的束缚,进入了个人化的写作。因此,这时期的女性作家可以比中国文学史上的任何时期都更加自由地表现女性意识,并公开承认和坚持自己的性别立场,大胆地书写个人的女性经验,包括性、欲望和女性的身体。“个人化写作”正是这时期“女性文学”的主要特征。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林白,此外还有陈染、徐小斌、徐坤、海男、张欣、须兰,以及更年轻的一批被称作“美女作家”的卫慧等。
林白1958年生于广西的一个小镇,原名林白薇,幼年父母离异,随母亲生活。热带小镇的生活和她的童年经验成为她创作的主要内容。中学毕业后曾下乡做过知青,1978年考入武汉大学图书馆系,毕业后做过图书馆管理员、电影厂编辑和报社记者。80年代中期开始发表作品,她的《同心爱者不能分手》和《子弹穿过苹果》初步形成了诗化和情绪化的抒情特点,表现了她心中的完美的女性形象与男性中心社会的强烈冲突。她最有代表的女性文学作品是描写女性个人成长史的《一个人的战争》,以表现女性的性体验和身体感受而令人侧目,具有先锋文学的某些特征。
同样具有先锋性的女性作家陈染、徐小斌、徐坤和海男等,虽然也十分强调自己的性别特点,但创作风格和手法并不相同。陈染的《私人生活》等作品虽然也是写女性的成长史,并具有自传性的特点,但却在表现现代都市知识女性的创伤体验上,以及在以“陌生化”的表达方式上与林白表现出不同特点。徐小斌则更重视人物的心理体验,她的作品的“神秘化”既是讨人喜欢也是遭人白眼的主要特点。徐坤的作品与林白、陈染等作品的主观性不同,更注重客观化的视角和叙述方式。海男与陈染一样,也是从诗人的立场转向小说创作的,更喜欢诗意的追求和死亡等象征性主题的表现。

西方现代派(象征主义)与中国现代派的联系

这个“西方化”在当时是以文学的“启蒙化”为特征的,在这种情形下,五四西化派把文学革命的参照系横向地定位在了西方,而不是纵向的定位在中国古代某个(白话)文学传统上。他们之所以强调中国古代文学具有白话传统,只是在理论上玩了一个“白话文学古已有之”的论证策略(中国人特别欣赏“古已有之”的论证,这种方法近代维新知识分子也用过,例如《孔子改制考》),这个策略仅仅是出于为五四新文学革命提供舆论支持的目的而提出的,并不是真的要把它用在实践中,对新文学发展起导向作用。由上述分析,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五四西化派对中国文学现代化之道路的选择,是令其“向西而去”,五四西化派对中国古代白话小说的语言理路及其现代化转型的可能性是盲视的。五四西化派有一种中国“万事不如人”的心态,中国文学要在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双双“向西方学习”的心理。

五四西化派的这种心态在20世纪80年代再次找到了回应。随着五四时代大潮的落幕,又因为中国受到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文学上的西化浪潮渐渐湮灭,1949年以后更是销声匿迹。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中国大陆再次进入开放时代,文学上的西化浪潮也又一次浮出地表。经过文革极端民族主义文学禁锢,80年代初的中国作家突然发现,他们在思想感情上竟然变得那么亲近西方现代派文学,这个时候袁可嘉适时地翻译“外国现代派文学作品”,徐迟等推介“西方现代派文学”正好适应了他们的需要,于是一股拿来之风骤然兴起。这次西化浪潮,首先表现在诗歌方面,朦胧诗的崛起是它的第一个标志,北京的一小拨人爱诗的人在文革的禁锢当中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当局内部印刷之供领导干部阅读的西方作品,他们并没有明确的西化理论主张和趋向,只是直觉地亲近着他们所能看到的西方作品,摹仿着这些作品,就这样他们无意中挤上了西化之路。此后是西化的现代派小说及戏剧的流行,小说理论方面出现了《现代小说技巧初探》〔5〕等书,该书强调小说要揭示现代社会矛盾,探索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复杂的人性,尝试新的表现手法,这些和当时的阶级论、典型论、工具论文学观构成了鲜明反差,自然也受到了批判。当时有位老作家就说:“近年来有些年轻作者的创作脱离生活,一味追求所谓‘新、奇、怪’,即盲目模仿西方现代文学的某些技法,走上了邪路。”在这种情况下当时的西化论者面临的压力很大肆逗,至少不比五四时期胡适、周作人等提倡西化时遇到的小。是以,80年代的西化论者其理论策略是仅仅把西方现代派文学当作一种技巧来认识,以规避“现代派文学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社会主义国家不需要也不可能需要现代派文学”论者的反对,他们提出,如果说西方现代派文学本身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一部分,那么其艺术表现技巧则是没有意识形态性的,是可以为无产阶级文学借鉴、学习的。的确,论证技巧问题要比论证“西方现代派文学是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学,因而具有无产阶级性,可以为无产阶级文学之一部分”容易得多。《现代小或配说技巧初探》中,作者的讨论严格限定在“技巧的演变和发展”上,并且就“同一种技巧,是否能为不同的内容服务呢?具体来说,西方现代资产阶级作家的体现资产阶级思想、趣味、感情的小说所使用的技巧,中国当代无产阶级作家可否用来体现无产阶级的思想、趣味和感情?”的问题作了肯定性的回答。表裂团卖面上看作者是在呼吁中国作家对西方现代派小说作技巧上的借鉴,实际上作者提出的是一种西化“现代派文学观”(相比较而言,我们可以称五四西化派提出的是一种西化的“启蒙主义文学观”),该书《序》中叶君建先生说,“我们现在的欣赏趣味,根据我们所出版的一些外国作品及其印数看,似乎是仍停留在蒸汽机时代。我们欣赏欧洲十八世纪的作品,如巴尔扎克和狄更斯的作品,甚至更早的《基度山恩仇记》,超过现代的作品。至于本国作品,现在还有一个奇特现象,有些人欣赏《七侠五义》,似乎超过了任何现代中国作家的作品--如果新华书店的定货能作为判断一部作品的欣赏价值的标准的话。这种’欣赏’趣味恐怕还大有封建时代的味道。这种现象的形成也可能是我们多年来无形中在文化上与世隔绝的结果。”从上述分析可知,其实作者是在努力推介西方现代派文学,只是这种推介是羞羞答答的罢了,它的逻辑是“技巧是没有阶级性的,西方现代派文学技巧完全可以为中国无产阶级文学借鉴,可以用西方现代派这个形式,表现中国无产阶级文学的内容。”这种论说方式体现了经历过文革,对文革磨难记忆犹新的一批中老年作家、理论家的比较典型的思维。

但是,更年轻的理论家们则不满足于这种遮遮掩掩的“西化论”,他们更愿意以激进、直露的方式阐明自己的西化观念。一位在当时非常出名的青年理论家就认为中国当时的现代派都是“伪现代派”,“作家体验到的东西大多是受到社会理性道德规范束缚的东西,表达出的观念是社会层次、理性层次、道德层次的东西,可是又采用了现代派的艺术手法,这就造成了外在形式和内在观念的分离。”(《危机!新时期文学面临危机》)在更青年的理论家们看来,中国文学之现代化并不能简单地从借鉴西方现代派表现技法上获得,这只会导致“伪现代化”,中国文学的真正现代化必须整个地从头来过:不仅仅是从技法上向西方现代派学习,而且更重要的是从思想意识上向西方现代派学习。有西方现代派的形式,而没有西方现代派的内容,这正是中国文学之危机所在;必须下决心使中国文学在内容和形式两方面同时西方现代派化。这种观点实际上是强调中国文学不仅要在形式上西方化(现代主义化),而且还要在内容上西方化(文学体验的现代主义化)。〔6〕

这种激进的西化观,一经出现便遭到激烈批判,这逼迫这一派对中国新文学作西化观指导下的历史回溯,以便为自己的观点提供历史证据。在这种思路的左右下当时出现了一股用西方现代主义眼光重新解读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冲动。1985年黄子平与钱理群、陈平原的三人对话《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7〕就是这样一个文本,该文这样论述:“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浸透了危机感和焦灼感,浸透了一种与十九世纪文学的理性、正义、浪漫激情或雍容华贵迥然相异的美感特征。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从总体上看,它所包含的美感意识与本世纪世界文学有着深刻的相通之处。”该文实际上全盘推翻了中国学界、政界以往对20世纪中国文学的性质所作的论断,认为20世纪中国文学在性质上是和西方20世纪现代派文学同构的现代主义文学。这是对20世纪中国文学思潮的重新解读,与此同时,这种重读思潮也发生在具体的作家作品领域,汪晖、王晓明、吴俊等开始更加重视鲁迅小说和散文中的现代主义因素,鲁迅作品中,杂文的受重视程度明显降低了,一时间《野草》成了鲁迅的代表作;相应地对矛盾、巴金等作家作品的重读也热行起来;以致发展出一波“重写文学史”浪潮。

西化思路,不仅仅作为指导文学发展的一种方向而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发展史上产生了重大影响,而且作为一个文学理论指针在20世纪中国文论史上也产生了影响,如陈平原对中国近代文学转型的研究。陈平原对中国近代小说流变的观察实际是建立在一套西化的评判模式上的。陈平原说“……中国小说的主流还是不能不推白话小说。白话小说语言清新通俗,善于描摹人情世态,再加明清两代文人的改造,渗入不少文人文学的色彩,产生过《儒林外史》、《红楼梦》等一批杰作……白话小说艺术表现力强,在中国小说史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又甩不开说书人的腔调――两者(指文言小说和白话小说――葛红兵)都无力承担转变中国小说叙述模式的重任,除非在小说观念和小说传播方式上来一个大的变革。”〔8〕读了这段引文我们不禁要问:“既然中国古典白话小说有这么多优点,为什么我们还一定要对它进行’大的变革’呢?‘说书人的腔调’作为一种小说技巧为什么就不是现代性的呢?”显然,陈平原先生的现代小说的标准是来自西方的,他要求中国“小说观念和传播方式上来一个大的变革”实际上就是西方化,正是以此,他才产生了中国传统白话小说不是现代小说,话本小说必须接受“现代化转型”的看法。事实上,20世纪中国文论界对中国古代白话小说,特别是话本小说叙述模式的研究是不够深入的,我们对中国古代白话小说叙述模式中的“现代性”成分所知甚少,只是简单地从西方现代小说叙述模式出发对它产生了“非现代性”的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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